“只有一个。”
贺云承喉咙发干,“那就是了,他在哪?”
“你稍等一下,我森晚整理去帮你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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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钟渝正坐在自己的临时办公室里,认真地修改着设计图纸。
咚咚——
有人敲门,他抬起头:“进来。”
来的是负责工程的小张,“钟总工,有人找你。”
“找我?”钟渝蹙了蹙眉,“谁?”
“不认识,现在在楼下大厅,你要去见见吗?”
钟渝颔首,边活动僵硬的脖颈边站起身,坐了太久,身体都快麻木了。
他跟着小张下楼,心里还在琢磨设计图的改动,听旁边的小张说“就是那个人”,他抬起头,对上的就是贺云承强抑激动的双眸。
钟渝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心脏失控般剧烈地鼓动,鼻腔莫名发酸,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汹涌的情绪,缓缓地朝他走了过去。
小张好奇地看着他们,“钟总工,这位是你朋友吗?”
钟渝点点头,克制又冷静地对贺云承淡笑:“怎么来了?”
贺云承同他相视一笑,温声说:“担心你嘛。”
钟渝垂眸,轻轻笑了一声,随即朝楼梯的方向偏了下头:“我办公室在楼上,跟我来吧。”
他们并肩上楼,除了偶尔有路过的人和钟渝打招呼外,两人都没有说话。
进了办公室,钟渝刚把门关上,甚至还没来得及转身,贺云承就拥了过来。
他抱得是那样紧,仿佛要将钟渝嵌入自己的身体,方才一直克制压抑的感情一瞬间爆发,将他们裹挟其中,两个人的呼吸都凌乱急促起来。
“抓到你了。”贺云承嗓音沙哑,“这次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钟渝喉头微哽,“你怎么过来的?不怕死吗?”
“怕。”贺云承鼻音很重,“但更怕失去你。”
怀里的人微微挣了挣,贺云承松开手,让他转过身。
钟渝抬起手,指尖微颤地抚在贺云承脸侧,这人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像只大花猫,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他问。
贺云承唇角含笑,“像什么?”
钟渝拇指蹭掉他颊边的一块黑灰,“像小余。”
“像哪个小余?”贺云承明知故问。
钟渝又笑,“你猜。”
贺云承故意跟他唱反调:“不猜。”
钟渝笑得停不下来,“不猜就算了。”
两人又面对面紧紧地相拥在一起,贺云承将脸埋进钟渝颈窝,眷恋地蹭了蹭,话音里满是浓烈的情意:“你好吗?”
“我很好。”钟渝闭上眼睛,“你好吗?”
贺云承:“我也很好。”
钟渝双手攀住他肩背,掌心倏而抚到一块异样的布料,他心里一悸,瞬间睁开眼睛,将贺云承转过来,紧张地检查那一片区域。
贺云承肩胛下方,有一块深色的污迹,分明是干涸的血!
钟渝脸上少见地现出慌乱:“怎么回事?!”
“不是我的血。”贺云承连忙解释,“路上遇到点麻烦,我帮忙搬运了伤员。”说着他就要脱衣服,“不信的话,我脱了衣服给你看。”
钟渝按住他的手,“没事就好。”
等他们逐渐冷静下来,钟渝注视着对面的人,问他为什么要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来这边。
贺云承握着他的手:“联系不到你,不知道你的安危,我怎么可能坐得住?”
钟渝一愣:“我让一位同事帮忙传消息给你,说我现在很安全,让你不要担心,你没收到吗?”
贺云承摇头:“没有。”
钟渝皱眉,张永盛离开前他千叮万嘱,让他一定要转达消息,张永盛是个靠谱的人,不可能会忘记,除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贺云承看出了他的担忧,“我来的时候,有5个工程师刚被解救出来,或许他也是其中之一。”
钟渝稍微放了些心,直视着贺云承的眼睛:“那你呢?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其他人怎么办?”我怎么办?
贺云承若无其事地笑笑,“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来了吗?”
他来之前就立好了遗嘱,如果他死了,他所有的财产都留给钟渝。
如果他们都死了,请把他们葬在一起。
钟渝拿他没办法,幸好他还是平安地来了。
条件有限,他们只能挤在办公室那张窄小的简易木床上,贺云承拥着钟渝,轻声跟他讲述这一路跌宕起伏的经历。
“车在路上的时候我们连窗都不敢开,因为随时会有一群人拥上来,跟我们要钱要吃的……”
钟渝安静地听,听到他讲与爆炸错肩而过时,后怕不已。
“我爱你。”他忽然说。
贺云承猛地一顿,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你说什么?”
钟渝又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贺云承听清楚了,嗓音都在颤抖:“再说一次。”
钟渝:“我爱你。”
贺云承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沸腾,心脏狂跳呼吸急促,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要挣脱束缚,破体而出。
他平复再平复,深情地吻住了钟渝。
钟渝热烈地回应着他,两道温热的呼吸缱绻地缠绵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