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进了门,他们收起话头,前后脚回了宴会厅。
酒会结束,钟渝跟众人告了别,从酒店出来,在路边叫了个车,打算回他那个还没住热乎的新房子。
一听说他要回来,杜少恒就特高兴,帮着跑前跑后的看房,才置办下了这套各方面都还不错的房子。
“钟渝。”
贺云承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看过去,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停在路边,贺云承从后座下来,问他:“搭你一程?”
“我叫了车,不麻烦了。”钟渝婉拒,主要也不顺路——如果贺云承没搬家的话。
贺云承也不勉强,转了话音:“那改天一起吃个饭吧。”
钟渝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呢,这人就说:“别急着拒绝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无论怎样总还能做朋友,就当是接风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说他那么坦然,拒绝的话反而显得自己不敞亮。
钟渝点了点头,“好。”
“怎么联系你?”贺云承问,钟渝以前的电话号码已经是空号了,微信也一直没回过。
“忘了说,我换号了。”钟渝神色自然,“你记个我的新号码吧。”
贺云承拿出手机,认真地听他报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键入,拨通。
钟渝朝他晃了晃正在震动的手机。
贺云承放心地保存了号码,语气漫不经意:“以前的微信没在用了吗?”
“啊……”钟渝抿了抿唇,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解释:“换了手机,密码忘了登不上,索性换了个号。”
“这样啊……”贺云承温和地笑笑,打开微信二维码,得寸进尺地递过去,“介意再加一次吗?”
“方便跟你确认时间地点。”他又补充了一句。
钟渝沉吟了两秒,但还是加上了他微信。
添加好友成功,钟渝先道了别:“回见。”
贺云承扬了扬唇角:“回见。”
高彦唉声叹气, “哎呀,可惜了!”
贺云承懒得搭理他,坐在办公桌后自顾处理着自己的工作, 连眼睛都没斜一下。
“唉!”高彦磊又拍了下大腿,“早不开晚不开,非要在我去出差的时候开,你说这少了我, 得少多少乐子?”
他在说那场商业酒会, 他去出差了, 没赶上看乐子。
贺云承撇撇嘴角,“你去做什么?”
“看戏啊。”高彦磊说得理所当然,“这老情人见面,不得死灰复燃天雷勾地火?多精彩啊!”
贺云承咬肌微动, 还死灰复燃?死得透透的了。
说着高彦磊从沙发上起来, 走到办公桌前,满脸兴致勃勃听八卦的神情,弯下腰来问贺云承:“给我说说呗, 怎么样?”
贺云承懒洋洋地抬眼皮看他,“什么怎么样?”
“啧。”高彦磊一副“你咋不上道”的表情,努了努嘴:“那么多年没见, 那位现在对你什么想法?”
想到钟渝的坦然和有意疏远, 贺云承喉结上下滚动,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哪儿知道。”
“哦。”高彦磊拿眼角睨他, “那你呢?”
高彦磊这人, 你要是顺着他意思, 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贺云承往后靠着椅背:“你也说那么多年了, 我还能有什么想法?”
高彦磊笑起来,“真放下了?”
贺云承:“不然呢?”
高彦磊笑得更欢:“那这几年怎么不见你出去逍遥快活?”
岂止是不出去玩,贺云承这厮一天能连着工作12小时以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无性恋,眼里只看得见工作呢。
贺云承冷嗤:“我洁身自好不行吗?”
“洁身自好哈哈哈哈哈……”高彦磊仰头大笑,“活久见呐,这词儿有天居然能跟你扯上关系!”
他真没想到,贺云承这么个花花公子,好不容易认真一次,结果被人给甩了!这人也不知是伤狠了,还是玩儿够了,真跟封心锁爱似的,这么些年来身边连只公蚊子都没有。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嘴欠道:“我看洁身自好是假,给谁守身如玉是真吧?”
他一而再地雷区蹦迪,贺云承不耐烦了,不想再听他瞎扯淡,拿起手边的内部座机,给安保处打了个电话:“来个人把高总请出去。”
高彦磊一听,举起手投降:“得,我自己走,行了吧?”
姓高的这一走,办公室顿时清净下来,贺云承捏了捏眉心,沉默地坐了好一会儿。
他也没什么心思工作了,拿出手机来找吃饭的地方,挑了几个不错的,给钟渝发了过去。
钟渝去杜少恒家里做客,收到消息时,正好刚进门。
“这家吧。”他选了家私房菜馆,“国外待这几年,还挺想吃中餐的。”
贺云承回得很快:“好。”
随即微信页面上方出现了“输入中”,可输入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消息再发过来。
钟渝抿唇一笑,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
“怎么了?”杜少恒问他。
钟渝笑着说:“有人请我吃饭。”
“大忙人啊。”杜少恒调侃,从他手上接过东西,顺嘴问了句:“谁啊?”
钟渝沉吟了两秒,当年他和贺云承那事儿闹挺大的,尤其酒吧遇见那晚,给大伙儿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于是莫名就不太想让他知道自己和贺云承还有牵扯,怕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