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着性子喂贺云承喝完,见他没有要吐的意思,钟渝稍微放了些心,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刚洗完头,贺云承就进来了,二话不说也开始脱衣服。
钟渝抹了把脸上的水,睫毛上沾满了水珠,刺得他不太睁得开眼睛,拧眉:“贺云承?”
贺云承已经麻利地脱完了上衣,弯腰把裤子也脱掉,光溜溜地朝他挨了过来。
钟渝被抱起来颠荡的时候,抱着贺云承脖子模模糊糊地想,不是说男人醉了之后不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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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总经理办公室。
贺敬海开完了例会,把自己那不成器的大儿子拎到了面前。
这次他闯的祸不同以往,差点闹出人命来,霍华德家那边趁火打劫,狠狠地敲了他们一回。
事情也过去了一段时间了,最初的怒火逐渐熄灭,贺敬海面对着他时反而平和了,这个儿子算是废了,以后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管不了了。
至于他包养的那个大学生,这次的事虽然因他而起,但也着实怪不到他身上……当初贺云承是怎么把人家弄到手的,他这个做爹的查得一清二楚,再说要不是贺云承这么冲动,森晚整理也不会闹得那么大。
离开美国前,他和elsa聊了很久,决定还是由着他们去吧,总比贺云承以前三天两头换人的强。
他心里叹了口气,看向贺云承,却见他心不在焉,明显就是在走神,正想说什么,贺云承先他开了口。
“爸,刚才会上说的那家建筑公司,你打算关停?”贺云承问,表情看起来还挺认真。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集团里的事,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贺敬海觉得新鲜,面上却不露声色。
“嗯,那家公司近几年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还要白养一群人,我又不是做慈善的。”贺敬海面无表情地说,压低的嗓音说不出的威严:“怎么,你有想法?”
贺云承眉峰微微往下一压,集团旗下有很多业务,大多数都在赚钱,而那建筑公司一直在亏损,也不是家里的主营项目,确实没有继续开着的必要。
但是——
那公司离钟渝学校挺近的,只有几公里,而且钟渝学的也是建筑……
贺云承有些意动,犹豫了好一会儿,试探性地问:“要不……我去那边试试?”
饶是贺敬海见多了他的荒唐,也不由挑起了眉头,但很快就想通了关节。
建筑公司,t大,建筑系学生……
说实话,他有点看不懂这个儿子了,当了二十几年锦衣玉食的大少爷,金玉其外不学无术,谈了个高材生后,忽然想发愤图强了?还是说只单纯地想离他那个小男朋友近一点?
本着不打击孩子积极性的心态,贺敬海认真地考虑起来,贺云承并没有接触过建筑相关的内容,更没有系统地学过工商管理,连个财务报表都看不懂,他去那边能做什么?带着一公司闲人摸鱼?
现在只是亏损,说不准他去了就能搞成负债,集团是不缺钱,但也不能由着他造……
但贺云承都这样了,总不能真让他当一辈子废物。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要是情况不对,再关停也不迟。
贺敬海思索完,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桌面,完全是一副上属对下属的神态语气:“你去那边能做什么?是会画图还是会跑工程?”
贺云承就知道他要这么说,压抑着不耐烦:“那我总能学吧。”
贺敬海不置可否,反而来了些兴致:“说说看,你想要什么职位?”
贺云承不假思索:“总经理。”
贺敬海笑了一声,觉得他不知天高地厚:“就凭你是我儿子?”
贺云承知道贺敬海一向看不上自己,认为他没救了,烂泥扶不上墙,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但今天他就是要争这口气。
“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行?”
他挺直了腰背,眼神那么严肃认真,贺敬海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他——那天他和elsa离婚,问贺云承要跟谁,才六七岁的贺云承也是这样腰背笔直,信誓旦旦地说他能自己生活,谁也不要。
于是不管他们和律师怎么劝,贺云承真的谁都没选,两人无奈商量,才决定共同抚养。
这孩子一旦犟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有些孩子生来就是要债的,贺敬海又叹了口气,正好这两天景宏建设的负责人提了离职,他还没来得及批,贺云承空降过去,能不能服众就看他自己了。
从眼镜店走出来, 钟渝不太习惯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转动眼珠四处看了看。
他其实一直都有点近视,但度数不算高, 没到需要戴眼镜的程度。但近来用眼太多,视力下降得厉害,就算坐教室前排也不太看得清ppt,干脆来配了副眼镜。
店员说第一次戴眼镜不舒服是正常的, 多四处看看景物就会好很多, 他适应了的眩晕感, 往教室的方向走。
到教室的时候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是节挺重要的大课,站门口看去阶梯教室里乌泱泱全是人,钟渝视线巡视了一圈, 一下子没找着人, 就给杜少恒发了条微信。
杜少恒帮钟渝占了座,眼见都快上课了人还没来,正想给钟渝发消息, 手机就振动了下,钟渝问他在哪。
杜少恒:靠后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