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说是蚊子咬的,我又不傻,哪家的蚊子嘴巴那么大?还能嘬出印来。”
钟渝辩无所辩,反正是杜少恒,也无所谓。
“随你怎么想吧。”他躺平摆烂了。
杜少恒嘿嘿笑了几声,“我说你怎么突然要租房,原来是要和女朋友同居啊,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都是哥们儿,交了女朋友都不说!”他之前就怀疑过钟渝有女朋友,证据是他会避开人打电话,以及偶尔会莫名其妙地发呆。
钟渝沉默,杜少恒当他默认了。
杜少恒发现了个新鲜的大秘密,兴味盎然地问:“不会是之前送你玫瑰花的那位吧?”
钟渝:“不是。”
“那是我们学校的吗?”
“也不是。”
“嘶……”杜少恒严肃起来,“其他学校的?”
钟渝摇头,“都不是,他在工作了。”
“哦~~~”杜少恒拖长调,试探性地追问:“姐弟恋?”
钟渝有点无奈,贺云承比他大,只是性别男,姐弟恋肯定不能算,同丨性丨恋也不对——他们只有性,没有恋。
但他自然不能这么和杜少恒说,于是模糊地应付了过去。
“牛啊兄弟!”杜少恒把酒杯凑过来,佩服道:“这可得敬你一杯!”
钟渝和他碰了下杯,闷不做声地把酒一口喝完。
烧烤吃到末尾,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桌子也跟着微震,杜少恒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机屏幕,发现没有新消息,那就是钟渝的。
他又坏笑了下,别有深意地问:“女朋友查岗了?”
钟渝随口应了声,消息的确来自贺云承,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最近几天贺云承基本都住这边,钟渝快速打字:大概还要一小时。
贺云承很快回复:和同学吃饭?
钟渝:嗯。
贺云承:一会儿我来接你吗?
钟渝手指曲了点桌面,拒绝:不用,我自己回去,很近。
贺云承发了个撇嘴的表情:好吧,早点回来。
回完消息,钟渝抬起头,见杜少恒偏着头看过来,笑得那叫一个荡漾。
“怎么了?”钟渝不明所以地问。
杜少恒点了点自己脖子,正好是钟渝印着吻丨痕的地方,笑嘻嘻地说:“妹子够狂野啊,什么时候带来见见?”
之前杜少恒就带过自己女朋友来跟大家吃饭,他女朋友个头小小的,跟他站一起简直最萌身高差,也爱笑爱闹,是个活泼的甜妹。
钟渝把熄屏的手机倒扣回桌面,不太走心地说:“他脸皮薄,以后有机会吧。”
吃饱喝足,两人道了别,钟渝散着步回到家,刚进门,贺云承就抱着手臂堵在他面前。
他轻轻耸了耸鼻子,撇嘴:“烧烤。”
狗鼻子这么灵,钟渝腹诽,把钥匙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拿了双拖鞋出来。
换好鞋,贺云承还挡在前面,玄关就那么宽,他还斜靠着墙,交叉的长腿把路堵了个严实。
钟渝懒得开口,直接抬腿跨了过去。
贺云承:“……”
他像条急需吸引主人注意力的大型犬,咬着牙跟在钟渝身后,沉声问:“烧烤好吃吗?”
“好吃。”钟渝实话实说。
贺云承见他不为所动,磨了磨后槽牙:“我也想吃。”
钟渝回头看他一眼,“你不是不吃这种高油高盐的东西吗?”
“偶尔吃一次没关系。”贺云承步步跟紧,“吃完再练就行。”他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钟渝难道就听不出来吗?!
钟渝松了口:“下次带你去吃。”
话落拿了换洗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贺云承满意了,站在卫生间门外,花洒水声传来,他隔着门对钟渝说:“明天开始,你去我那住一段时间吧。”
钟渝的声音隐隐约约:“我在这边比较方便。”
贺云承:“过两天就不方便了?”
里面安静了,随即水声停下,钟渝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打算翻修这套房子,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施工队后天就会开工。”
脚步声靠近,磨砂玻璃门后显出个人影,紧接着门被打开,钟渝打湿的黑发尽数拨到了脑后,露出毫无瑕疵的一张脸,原本白皙的皮肤被热气熏染成微粉,下丨半丨身围着浴巾。
“为什么不先问问我的意见?”他面无表情地问。
况且这房子并不需要翻修,说不定哪天他就不住了,何必浪费?
贺云承梗着脖子和他对视,确定地说:“我问了,你自己答应的。”
好像是有点印象,钟渝拧起眉,努力在脑中回想。他想起来了,生日过后不久,有天他们做完,贺云承似乎跟他提过装修的事,他当时太困了,没有听进去,只是随意地应了几句。
钟渝无话可说。
行吧,贺云承要修就修,反正也是他租的房子,他自己爱出钱,就由他折腾去吧。
他关上了门,走回花洒下,继续洗澡。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贺云承为什么非要翻修这房子?虽然旧,但他这段时间不也适应良好?
思绪止不住地偏向怪异的地方,在老一辈的思想里,结婚前要买房子,只有有了房子,才算有了家。
贺云承不缺房子,但偏要执着于这套老破小,总不能是真的想和他一直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