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渝走了过去。
贺云承用眼神示意:“知道怎么做吗?”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钟渝呼吸微滞,僵硬地点了点头。
……
钟渝低垂着眼,口腔被填满,喉咙被异物刺激得几欲作呕……
贺云承仰起头,急促地呼吸着,忍不住抬手按在了钟渝脑后。
速度骤然加快,钟渝呼吸不过来了,窒息感向大脑传递危险信号,身体保护机制自动运行,开始用力挣扎。
等到贺云承终于放开他,他瘫坐在地毯上,捂着喉咙,撕心裂肺地呛咳起来。
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钟渝缓了过来,站直身体,用手背擦了把脸,往浴室的方向走。
“做什么?”贺云承在他身后问。
钟渝脚步微顿,声音沙哑地说:“漱口。”
水龙头开到了最大,他立在洗手台前,弯腰捧水洗脸。
洗完后,他抬起头,突然觉得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
脸还是那张脸,但好像又瘦了一点,也更成熟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他有点记不太清了。
从浴室出去,贺云承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眶和鼻尖红彤彤的,眉峰挑起:“哭了?”
“没有。”钟渝已经恢复了平静,“刚才呛的。”
贺云承拉过他,缓缓地压在身下,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
钟渝不闪不避,沉默地跟他对视。
“我有时候会好奇。”贺云承开了口,“你到底是话少,还是单纯不想和我说话?”
钟渝沉默了好一会儿,避开了他的问题,反问:“你想要我说什么呢?”
想要他说什么?贺云承也不知道,他只是想钟渝能及时回他的消息,能和他多说几句话,不要时时刻刻都用一张冷淡的脸对着他。
从小到大,走到哪都有人捧着他,还没谁敢给他脸色看,要是换个其他人,他早就让那人知道厉害了。
钟渝何止甩冷脸,还排斥和他接触,要是可以的话,贺云承怀疑他恨不得离自己十万八千米远。
“我记得你说过,对男人不感兴趣。”贺云承想起了症结所在,“所以和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难受吗?”不过他根本不在意这个问题,钟渝对男人感不感兴趣,都不会影响他想要钟渝的决定。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钟渝说。
贺云承来了兴致,手撑在钟渝身体两边,眼也不错地看着他:“都说来听听。”
身上压着个人,还是个比自己高大健壮的男人,钟渝有些透不过气,抬手推了推他胸膛:“可以先下去吗?”
贺云承不动:“你先说,看我心情。”
钟渝轻轻吸了口气,直视着贺云承眼睛,说:“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的回答出乎意料,贺云承微怔,反应了三秒。
这是个判断题。
两种意思,第一种是虽然钟渝对男人不感兴趣,但因为“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所以和他在一起并不难受。
至于第二种嘛,就是即便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但他仍旧是男人,所以钟渝还是会难受。
一句话包含了真话和假话,全看他怎么理解。
跟他打哑谜呢,贺云承笑了起来。
“你的回答,可不太让人满意。”他还是放开了钟渝,翻身侧躺在旁边,一手支在颊边,一手玩着钟渝的腰带,游刃有余地说:“无论你愿不愿意,这才只是开始,别忘了还有三年呢。”
钟渝眼睫微颤,忽而笑了:“你说的有道理。”
无论他是否出于本心,当初都是他自己亲口答应的,贺云承也按约定给了他一百万。
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而作为受惠的那方,他从来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管贺云承有没有一丝一豪的真心,还是暂时拿他当消遣的玩意儿,都是他应该承受的,毫无意义的自尊心在这种时候显得尤为可笑。
哪有预支了工资还不干活的,他这样消极怠工,确实不应该。
他的笑声很轻,唇角上扬,眼睛弯起浅浅的弧度,但笑容里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像是释然,又像是自弃。
贺云承从来就知道他好看,不然也不会执着于把他弄到手,此时见到他这样的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钟渝自己解开了腰带,宽松的浴袍缓缓从肩头滑落,抵着贺云承肩膀,跨坐到了他身上。
贺云承没想到他来这一出,惊讶地挑了下眉,躺着没动,想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钟渝退下去些,俯身低下头去……
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熟练了很多,贺云承盯着钟渝发顶,胸口剧烈起伏,喉结不住滚动。
在他因刺激而下意识抬腰时,钟渝动作微顿,抬眸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如湖水般平静,不带半点涟漪,与下半张脸的旖旎画面违和地共存,却又比世界上最烈的春丨药还要让人动情。
贺云承急喘了声,猝不及防地缴械投降。
三分钟不到……
钟渝默不作声地退到一边,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湿巾擦脸。
贺云承有些懊恼,轻咳了声缓解尴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嗓音暗哑地对钟渝说:“那个……可以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