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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大伯哥打拳饿兽扑食一样我(/回忆/前奏)

 

,千里暮云平。

射中鹰目之人,正是我大庄朝最用兵如神的兵马大元帅。

霍崇不顾欢呼,掉转马头奔来,沉稳肃杀,气贯长虹。贺雪意的马亦自后方追随而来,两人并马而行,重重碰了一个拳头。

那些将士又高呼“姑娘厉害”,声震云霄。

两人确有良配之姿。

宋清婉稍稍冷静,才意识到自己发了一身热汗。

霍朗捻着指腹,太阳穴一跳一跳,用签子挑了一小块荔枝,送到她的檀口之中。

兄弟二人两相对比,显得他像个玉山将倾的文弱公子,还沉缅声色,只顾疼爱自己娇俏的小夫人。

今日的场景,必定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霍崇与贺家女儿的亲事,怕是推也推不得了。

宋清婉心绪复杂万千,小口叼住那莹白的荔肉,目光低垂。

霍崇远远见到了清婉,眼神分明不清不楚,喝退围上来的将士,竟不管贺雪意,骑马朝她奔来。

飞卢正在兴头上,撒了欢地跑,仰天一跃,跳过了演武场的围栏。前蹄落在看台旁边,激起一阵扬尘,简直要惊出清婉的心脏病来。

它又抬蹄,竟是要踏中清婉娇柔的胸口!

霍朗与贺琮钊心里俱是一紧,竟忘了动作。

唯有霍崇稳如泰山,直接俯身,将宋清婉抱到马背上。

他一夹马腹,飞卢福至心灵,跑出了疾风营,在邻近的草场上狂奔起来。

风夹雪子,自清婉脸侧呼啸而过,她的心脏咚咚咚狂跳,小脸生疼。

他……他要做什么?

霍崇见清婉不大舒服,紧紧搂住她的纤腰。

正在清婉觉得一颗心都快被颠出肚腹之时,名义上的大哥竟俯身狠狠吻住她的唇,也不顾她呼吸不得,像是要与她死在一起,死在这露天席地之中。

宋清婉顾及霍朗与贺琮钊皆在身后看着,挣扎起来,用力捶打他,指甲在他脸上刮出一道血印子,他方停下来。

她被骤然涌进来的空气刺激得咳嗽起来。

霍崇停了马,任由飞卢左右乱转,一边拍拍她的背顺气。

好不容易缓过来,清婉眼睛红红的,也不敢看她的大伯哥。

大伯哥见清婉生气了,小心翼翼地啄吻她的耳垂、脖颈。灼热的呼吸喷在那一块细嫩的皮肤上,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霍崇你……”

“我心悦弟妹。”

霍崇脱口而出,用手包住清婉砸到他胸口的拳头,目光深邃到不可思议。

他被蓬勃的爱意烧得一身是火。

顷刻间,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宋清婉被霍崇灼烫的呼吸扰的不能思索。

风又那么冷,飞卢还在跑,他吻着自己的耳朵。

“我……”

她开口旋即沉默,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但霍崇意乱情迷,沉声问:“弟妹那日,难道不是蓄意勾引?”

宋清婉知道他向来直接,却也没有料到,他竟直接挑破窗户纸,全然不顾及伯媳名分来。

前世,他自认为玷污了她的名节,所以事事听从自己。原来,他也会有如此主动和强势的时候。

宋清婉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两者之间,有天堑之隔。

今生的霍崇,对她到底是欲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呢?

恐怕是前者吧。

“蓄意勾引”,听起来更像是兴师问罪。

她的头脑也被风吹凉了,颤声问:“大哥……想要如何?”

霍崇全有激情驱使,才做出掳弟妹的荒唐事来。清婉这一问,令他停下啄吻的动作,陷入沉默。

片刻后,他重复道:“想要如何?”

清婉抓紧飞卢背上的鬃毛,心内酸楚:“大哥心悦婉儿?”

“是。”

“那大哥欲与婉儿……有床笫之欢?”

“是。”

“大哥……以何名分入婉儿的红鸾帐?”

宋清婉问完这个问题,又怕霍崇的答案让她失望,立刻转身捂住他的嘴。

“算了,你、你别说……”就当我没问。

可她话未完,霍崇已答了:“以夫君之名分。”

他脸上的胡茬扎手,说话时,呼出来的热气也烫人,宋清婉猛地将手抽回狐裘中,鹿眼转动,惊慌不已。

“夫君”二字,到底太烫手了。

“婉、婉儿已有夫君,怎能再多一个夫君?”

宋清婉即刻去抢缰绳,想要令飞卢调转马头回营。

霍崇攥紧她的藕臂,厉声问:“你要选朗弟?”

宋清婉不欲他伤心,避而不答:“天下英雌与美姬俱如云,大哥……何必执着于婉儿呢?”

霍崇怒目瞪视:“你当真要选朗弟!?”

宋清婉阖眸,敛去眼中的不忍,道:“婉儿那日是……头脑发热。”

真他娘的干!

他这般不顾兄弟之情,求欢于弟妹,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疯狗,被耍得团团转。

这些日子,他想她、念她,五内俱焚,如同着魔,还做出了听墙角这等不齿之事。

他自甘下流,沦落到抢夺胞弟发妻的地步,愿成天下笑柄!

好弟妹竟想四个字打发了他!

“头、脑、发、热?”霍崇咬牙切齿,痛恨道,“既如此,便带弟妹兜一兜风。”

飞卢疾驰,寒风刺骨,将清婉的脸冻得通红。她本是大病初愈,张不得风,不禁小声咳嗽起来。

霍崇恨极,身娇体弱,兜风也兜不得,真不知那夜如何受得住朗弟折腾!

他无处泄恨,怒而立誓:“好!我霍崇宁可战死沙场,也再不让你这般折辱!”

这话掷地有声,隐有血气。

宋清婉本是不信命之人,想起他前世战死,竟然心惊肉跳、眼眶含泪。

他……何苦说这样的话来咒自己?

她与他,霍崇与宋清婉,前世见不得光、私奔又不成。今生重来一次,偏偏是她已婚之时,生生错过,注定又是孽缘。

也罢,二人自此恩断义绝,也是遂她心愿。

“大哥失察,竟被婉儿一个小女子戏耍,日后娶妻,可要擦亮眼睛。断不能寻一位如同婉儿一般……水性杨花的妻子。”

她脸上落泪,声音却含三分讥诮。

这话字字锥心,分明与她的心意相违。

推拒前世今生唯一爱她护她之人,原来这般剧痛难忍。

可她不忍,不忍见他兄弟与所爱之间难以两全,不忍他因自己而孤身多年,更不忍听闻他战死沙场的消息。

宋清婉前世之恶,恶贯满盈。

老天有眼,令她重生以后便痛失良人。

好痛啊。

此世她会日日经受此痛,以赎罪孽。

……对不起,大哥。

霍崇哪里知道清婉是今世身、前世魂,一颗真心被错付,他亦痛极:“弟妹金玉良言,大哥必然铭记于心!”

他正欲再说点什么,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远远便听见一道碎琼乱玉、穿云裂石之声:“兄长还需回营主持大比!”

原来是霍朗骑着踏雪追来了。

踏雪是不输飞卢的良驹,有十分通灵,知道前面那匹讨厌的大黑马,驮着自己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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