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找死。”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中逼出来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轻浮笑音流转在耳边,一直没有放弃冲击穴位的人终于在此刻发现经脉稍微松动了些,怒火如燎原般点燃他的眼睛,将他的理智烧得一干二净。
纵然力量悬殊,他也要奋力一试。
青年像是一只困于囹圄的小兽,一朝得见天光,红着眼凶猛咬向对面人的脖颈。
被囚国师x阴鸷毒舌督公(十三)
好险, 差点就翻车了。
陆槿梨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岑裕那一咬快准狠,就是冲着命门去的,若不是有原主体内时刻自动运转的护体内力, 这会儿激起自我保护系统自动反弹出去的就是她的精神力了。
危机时刻精神力的释放没有轻重, 她可不想把老婆变成傻子,那样她的幸福就没有了。
岑裕力有不逮, 只能咬到锁骨上方一点的位置,那里稍微见了血, 腥甜的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开,过后唇齿间又品出一丝异香。
像是梨子的水润清甜。
这种味道有些莫名熟悉, 似乎在哪里闻见过, 岑裕有些想不起来。
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
岑裕紧锁眉头,努力思考。
那种感觉就好像吊在猫咪跟前的猫抓球,只差一点点就能回忆起来。
但对方却没给他继续回忆的机会, 岑裕只觉得后颈一痛, 眼前一黑, 紧接着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视野一片黑暗。
眼皮上似乎缠了一层绸布,布料丝滑, 却很是遮光, 让他一丝一毫的光线也看不见。
这是哪里?他被带到了哪儿?时间过去了多久?
岑裕挣扎着要爬起来,下一秒却身形顿住。
手腕被缠绕的存在感异常明显, 随着他的动作,广伯剧晓说漫话都在腾讯裙四贰二咡五救意四柒耳边锁链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功力已经在慢慢恢复,岑裕尝试用内力震断锁链,结果却以失败告终。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对方没将他带离督公府, 这幅锁链是由天陨铁打造,从材质到造型都极为独特, 岑裕不仅用它捆过很多人,更是前些天才从国师那里取回来,不可能认错。
坏消息也基于此,天山玄铁是世上最坚硬的材料,这种特制的囚具连当世第一的武林高手也无法挣脱,故而深得岑裕喜爱,如今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用到自己身上,要不说怎么说世事弄人。
当然陆槿梨是玄铁锁链捆人生涯唯一的滑铁卢,毕竟岑裕再聪慧也想不到光风霁月的国师大人竟然学过开锁。
一旁陆槿梨围观了督公大人从谨慎观察到急切挣脱到想通一切最后陷入颓败的全过程。
她轻笑了一声:“督公大人这是终于看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被锁链束缚的青年坐在黑暗中,听到声音后警惕的竖起耳朵面朝她的方向,后背绷紧。
失去视觉后其他的感官更加敏锐,他听见对面那人慢悠悠的倒出一杯茶水,却没喝,紧接着是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咔哒。
是杯底叩击台面的声音,她把茶水放在一旁。
不是给他喝的?什么意思?
即使落入最糟糕的险境,岑裕也一刻没有停止过思考。
脚步声由远及近,对方来到了他的身边。
岑裕神经骤然绷到最紧,下意识蜷缩起手指,手背上淡青色的经络因为用力而根根分明,生理性的厌恶抗拒令全身汗毛控制不住的炸起。
手腕的锁链发出声响。
岑裕感觉到他的手腕被人毫不留情的拽了起来,青年不受控制的往前一扑,身形跌跌撞撞,在即将摔倒的最后一刻被人轻轻扶住了肩膀,送回原位。
那人执起他的手腕查看了一番,发出一声感叹:“嘶。督公大人,你这身子也未免太娇气了些,这就红了?”
不过才绑了不到半个时辰,竟然就破皮了。
细小的血珠渗出来,染红了肌肤,像是一株盛开在雪地里的罂粟花,靡丽,脆弱,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采花贼竟然还会怜香惜玉?
这倒是个意外发现。
黑暗中,岑裕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失去内力,我也只是一个不堪一击的普通人,自然不及阁下皮糙肉厚。”
“你想让我将锁链解开?督公大人难道觉得我很愚蠢吗?”
岑裕突然自嘲一笑:“罢了,走到这步田地,落到你手里,我无话可说。”
“不过是一副身子而已,既然你不嫌脏,那就拿去。”
竟然这么快就放弃挣扎了?
这可不是岑裕的性子。
陆槿梨好奇的端详着他的面容。
岑裕松开紧抿的唇瓣,武者在黑暗中视物如白日一般不受阻碍,那双唇不知何时被咬出了一点血。
殷红血色为脂,点缀在雪白肌肤上,让对青年本就盛极的容貌平添了一抹残损的美。
他微微垂着头颅,眼上的绸布让他显得愈发脆弱,不经意间露出的一截后颈纤细易折,仿佛一掐即断,脆弱与其阴狠本性的反差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