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么确定我此行一定是进宫献身的?您也说了我是当朝国师,身为国师, 有事同帝王商议不是很正常吗?”
陆槿梨收紧锁链, 岑裕只能憋屈的随着这股力道前倾。他生得白皙,又偏生爱穿如火焰般灼灼的红衣,是以对比下更显得肤白胜雪, 容貌盛极。
在锁链拉扯之下不自觉抬起的那截脖颈因为绷紧鼓起几道淡青色的筋络, 配上他拧眉一副受了屈辱却不得不忍耐的表情, 有种被蹂躏了的美感。
然而这等美人却并不爱给人好脸色,岑裕不甘屈于人下, 伸手去抓锁链, 闻言眼底浮出几分嘲弄:“国师大人装傻充愣可真有一套,还是说在山里住久了, 当真冰清玉洁不通俗世?但凡有点脑子的人想想也该知道,你的师父——上任国师分明还未达到退任的年纪,却在帝王昭告天下宴请国师入京时突然退位,宣布传位给你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徒。而你更是女子之身, 他不正是存了让你以国师身份入宫为妃,辅助皇帝的同时为对方在民间造势的心思么?”
岑裕冷冷道:“更何况历朝历代国师以女子之身入宫为妃辅佐帝王的情况也并不少见, 前朝更是有一位极得帝王宠爱的国师,坐上了皇后之位,宠冠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不过国师职位特殊,历朝历代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所有入了后宫的国师都不被允许诞下皇帝的孩子,国师继任者也必须从旁系血脉中寻找。
只是不知道面前这个国师究竟知不知道这些,看她的反应似乎是并不知道,也不像是装的。
思及此,岑裕冷哼试探了一句:“若连这些都不知道,你从前究竟有没有念过书,读过史?难不成身为国师还是个文盲?”
陆槿梨:“……”好,她还真不知道。
刚来新世界第一天,确诊为文盲。
见到陆槿梨那一张麻木脸后岑裕不禁有些纳罕,眼底嘲讽少了几分,转变为嫌弃:“青云山倒真是落魄了,怎么什么玩意儿都敢往皇城里送,也不怕皇帝验了货不满意,回头诛他们九族。”
“……”陆槿梨嘴角微抽。
这家伙嘴是真毒啊。
虽然还没接受记忆,但她现在是理解原主为什么非要要往外跑了。
待在这儿气也被气死了。
陆槿梨用非常真挚的眼神看着对方:“你走在路上一定很容易被人套麻袋吧?”
岑裕轻嗤一声,纵然被人压制在身下,也不改眼神睥睨:“我看谁敢?”
看着他那副骄矜得意的鲜活表情,陆槿梨忍不住“哈”的笑出了声。
她拱了拱手:“嗯嗯,确实不敢。督公大人手握重权,所到之处令行禁止,才当得上一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不过一介小小国师,岂敢与冰洋争辉?”
岑裕还没回话,9577先震惊发声:【宿主!您是怎么知道攻略对象的身份的!】
被囚国师x阴鸷毒舌督公(三)
面对系统的提问, 陆槿梨表现的很平静。
陆槿梨轻笑:“很简单。”
“首先,他自称腌臜之人。最初降落的那一瞬,我就用精神力探查过周围的情况, 这座府邸的面积十分庞大, 然而巡逻的安保人员却并未呈现出力不从心的情况,有如此规格的府邸和下属, 可见他身份不低,然而以他的身份地位, 却用腌臜二字自称,其身份已经十分明了。”
“这是证据之一。再加上, ”陆槿梨低下头, 视线从对方美得雌雄莫辨的面容间一扫而过,“他面白无须,肌肤光滑细嫩, 比之女子亦不遑多让。综合以上证据, 可见对方并不是保养的好, 而是——”
陆槿梨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9577心悦诚服的跪下:【宿主, 您太厉害了。】
掐断和系统的闲聊, 面前的岑裕冷哼了声:“你也不用给我带高帽,旁人不敢, 我看你却敢得很!”不知想起了什么,青年声线骤然变得阴冷,透着三分杀意:“三番两次逃跑,莫不是有恃无恐, 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大人想多了。”陆槿梨眨眨眼,飞快服软, “先前下山的时候没听师父说过这些,只让我尽快进宫辅佐帝王,才屡屡逃跑。如今得大人解惑,方知宫中原来也是个龙潭虎穴,看来进不进宫,我还得好好思虑一番。”
岑裕的眼神里写着不信:“你若是想要用这些话来放松我的警惕,好让我将你放走,我只能说你这算盘打错了。”
“怎么会?”陆槿梨伸手在他脖颈间抹过,铁圈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我是真的很感激大人您的提醒,也并不想入宫做什么皇妃。”
她站起身,将锁链扔到一边,摊开手以示诚意:“不过大人若是想要留我在府中做客,我也是却之不恭的。”
岑裕揉了揉脖子,感觉上面似乎还残存了一些冰冷的触感,让他心中十分不快,话语间比往常更加不留情面。
他扯出一个阴鸷的冷笑:“做客?你不过一只皇帝的走狗,也配做我东厂的客人?”
“是吗?”陆槿梨仍是好脾气的样子:“如果皇帝的走狗不配做你的客人,那是不是我不当皇帝的走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