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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墓兽今天也很忧郁 第68节

 

他细细观量李药袖,眉头越皱越深:“按理来说,姑娘身上的红线应该只有一根才是,且色泽深厚,是天定良缘。”

李药袖尚未有反应,藏着青龙的袖摆已愉悦地来回晃荡起来。

胖道士喃喃道:“为何会多出一条呢?”

摇摆的袖兜蓦然一顿,薄薄的冰花迅速蔓延,将李药袖轻盈的袖兜眨眼冻成了个冰袋子。

“……”李药袖嘴角微微一抽,怀芳小道士这“二胖”看来确实有两把刷子,她虔诚求教道,“那请问道长,这多一条红线对我有何不利之处吗?会不会有什么血光之灾啊之类的?”

胖道士表情一滞,气得肚皮微微抖动:“怀芳这小子又在胡说八道!”他连连摆手,“这姻缘线可好可坏,若说坏嘛,那便是所谓的桃花劫……呃,这倒也有可能带来血光之灾哈。若说最大的坏处,也不在姑娘这儿,而是那两根红线的另一个主人吧。”

沈檀:“……”

袖兜里快堆积出冰山的李药袖:“……”

她连忙求问:“既是如此,那能否请道长您帮我断了后来多出的那条红线?”她面色凝重,“应付原本那条,就够我受累的了。”

沈檀:“……”

胖道士面露犹豫,终还是开口道:“小道我修行尚浅,现在也只粗通运气,至于运气断气尚未钻研过。姑娘若有耐心,可能我细细研究一番,若有心得或可一试,只是……”他顿了顿道,“这多出的一条红线异光大盛,甚至隐隐牵连到姑娘其他气运,这非常不合常理。因为气走有道,本该互不牵连,我担心有心之人会利用这个做文章哪。”

“二胖”道长郑重允诺,一定会及早找出斩断红线之法,而在此之前,李药袖务必要小心保重。

回去的路上十分安静,李药袖捻着不知何时悄然化去冰花的袖口捻了又捻,忽然开口道:“我觉得没有大事耶……”

与此同时,沈檀开口:“小袖,此次赏令我们放弃吧。”

两人同时一默,李药袖坚定拒绝:“我不!”

在她开口之后沈檀就知道了她的回答,沉沉地叹了口气,温声劝她道:“小袖,你身上的红线始终是一个隐患。这个悬赏本就疑虑重重,如今李子真又掺和进来,更加证明入宫之行必不简单,很有可能就是命令狐妖给你缠上红线之人设下的陷阱,引君入瓮等着我们。我不能让你冒险。”

“可我也不能让你少了那半颗龙心,”李药袖低头看着那条破破烂烂的磕碜小青,轻声道,“我也不想让你冒险啊。”

于是,一人一龙都说服不了彼此,在喜丧娃娃瑟瑟发抖的注视下,两方成功陷入冷战。

直到翌日入宫之时,李药袖依旧垮着小脸,顶着两个黑眼圈将同样一夜无眠的青龙冷淡地团吧团吧塞入袖中。

几次三番试图找话题但直接被无视的沈檀:“……”

皇帝对这批名门修士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一早便郑重地派来了车马接上了他们,一路飞驰入了宫禁。

两人在马车上默不作声地较劲了一路,待要下马车时,李药袖成功地一指头按住青龙张开的嘴,不料对方死乞白赖地竟一口叼住她的手指。

幽邃金眸定定地瞧着她,舌尖微微一动。

湿润微凉的触感从指尖一路蹿到李药袖耳根脸上,她又气又恼:“你你你,不要脸!”

“姑娘,请随我来吧。”帘子被人微微撩起,泄进日光一片。

李药袖仓促抽回湿漉漉的手指,强作镇定地抬起头:“好……”

她忽然失语,映入眼帘的景象与她记忆中,出入了无数次的宫城纹丝不差地重合在了一起。

更新啦~~~今天出差更得有点晚啦~大家看文开心,啵啵!没有意外,沈檀会在下一章变回人形啦~

故地重游

实在太像了,李药袖定定站在原地,仿佛看见了熟悉的妃嫔宫人在朱瓦红墙下来往穿梭。

年幼的沈蠡牵着她小心翼翼避开侍卫与仆从,提着猫儿灯得意地哒哒哒从大殿角落飞奔而过。

那时候的三皇子殿下虽然少年老成,但到底岁数摆在那里,偶尔也会带着她做一些上房揭瓦的出格事。

比方说逃学,又比方说摆脱大惊小怪的宫人们尽情地在皇宫中肆意奔跑,顺便玩个躲猫猫。

所以沈蠡他的贵妃娘不待见她的原因之一,就是总觉得她带坏了一向循规蹈矩的三皇子。天晓得,她做过最坏的事就是偷拿沈蠡的笔在他脸上画胡子,逃课翻墙还是沈蠡教她的!

不过也用不到她申辩解释,沈蠡每次都很讲义气地一力承担下所有过失。

结果就是最后两人齐齐挨罚。

她唉声叹气地歪在桌上画鬼画符抄书,沈蠡正襟危坐地在对面抄书。待沈蠡抄完,他就会很自觉地拿过已经开始打小呼的小袖妹妹的课本,一脸惨不忍睹地左手拿笔开始鬼画。

然后,下次再犯。

下次再躲到这里的时候,李药袖与沈蠡很不幸地早早被人发现并叫住了。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人,沈蠡已经拉着她噗咚跪在了地上:“儿臣给父皇请安。”

“这不是老三吗?”和蔼的声音响起在他们头顶,带着一丝笑意,“带着你小媳妇儿瞎跑什么呢?”

李药袖初生牛犊不怕虎,大大咧咧地就那么抬起了头,撞入了一双平和的眼睛中。

她歪了歪头,这双眼睛与沈蠡的有点儿像,但是又比他多了好多她看不懂的东西耶。

“哟,老三啊你这小媳妇儿胆子挺大。”中年人笑着调侃。

沈蠡握紧拳头,难得有几分急切开口:“父皇,小袖她年岁尚小,且初入宫闱,请父皇饶恕她殿前失仪之罪。”

“哎~”身着常服的中年人无趣地摆摆手,“朕也没有怪罪她啊,”他说着又笑了起来,打趣他道,“以前总和母妃说你是个小古板,现在看也不全是嘛。到底是要有个小媳妇儿掰一掰你这性子哈。”

沈蠡被他说得脸红脖子粗,结结巴巴道:“不、不是的,父皇。小袖她、她还没有……”、

皇帝难得见到自家老三这幅模样,被逗得哈哈大笑。

李药袖被他爽朗的笑声吓得小身板一震,偷偷凑到沈蠡耳侧:“小蠡哥哥,你爹嗓门好大哦!”

沈蠡:“……”

三皇子虚弱又无力地抬手捂住那张叭叭个不停的小嘴:“小袖你……”

皇帝还想逗一逗自家这对小娃娃亲,身后殿内突然响起淡漠缥缈的声音:“陛下,时辰到了,该做午课。”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故作威严地瞪了一眼他两,大掌一挥:“去玩吧,别跑太偏,也别玩太久。到时候你母妃急眼了,又要到朕埋怨,烦心得很。”

沈蠡起身、行礼、拖走仍好奇不已的李药袖,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那是李药袖关于先帝为数不多的一点记忆,当时沈蠡他爹还是个正值壮年、勤勉爽朗的皇帝,哪怕因铺张奢侈的作风一直惹言官谏言,但对子女来说还是个不错的好爹。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勉强算得上不错的皇帝一点点发生变化了呢?变得疑神疑鬼、阴晴不定,到最后连早朝都时常不见身影。

这座华美恢弘的大殿处处烟熏火燎,从早到晚都是念经祈福之声,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一心向道,以求飞升,所有人也都在暗地里认为他疯了。

没人会想到不久后,皇帝的荒诞行径竟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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