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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条 舍友有点小怪癖

 

等他再次醒过来,那种冰凉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脸上。他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前是一排排铁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韩星阳努力撑开肿得只能眯半条缝的眼睛,打量这个不大的空间。正看着,头顶上方忽然投下了一片阴影,从韩星阳的角度艰难望去,他仅仅看见了来人的半个下巴。

是的,下巴。

韩星阳可不是什么记忆力超群,他只是在那个下颌连着喉咙那一块儿,那片雪白的皮肤里觑见了一颗颜色浅淡的小痣,贴在皮肤上像活过来了似的,正随主人呼吸起伏。

他不可能认错的,有种说法是人的大脑一天要处理无数的过去现在未来交错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过去的不那么重要的事就会被大脑当成废弃物抛之脑后,记不清全貌,只有一两处细节被保留下来,这些细节反而会在一轮轮记忆的浪淘沙里变得越来越清晰。所以他不可能认错。

眼下,两年后,他再次在这个乱糟糟的地方,第二次看见了这颗痣。

韩星阳怔怔地抓着宁玉英,那颗痣在它眼里的颜色越来越鲜艳,跟他两年前看到的一样鲜活到有些瘆人的地步。

韩星阳现在根本不确定他去那个酒店是不是为了开房,又或者是不是真的抓了他老爸的奸,当时是不是真的有两个人在他睡着的时候咒他死了,或许全都是他臆想出来的,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颗痣是真的。

而现下,那颗痣正长在宁玉英的身上。

如果仅仅是到这里,那韩星阳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事实上,韩星阳可没忘他曾经想着那颗痣打了多少次飞机。一开始韩星阳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居然对着一颗痣做了春梦,但人就是这麽奇怪,韩星阳其实都不记得那天晚上自己究竟有没有和痣的主人说过话,也忘了自己当时看没看清那人长什么,但许多次他撸着鸡巴寻求快感的时候,要是脑子里突然跳出那副画面,他保准是立刻缴械投降。

现在,你告诉他,他意淫了无数次的东西,就长在宁玉英身上。

韩星阳把两者联想到一块,顿时觉得胃里一沉一沉的,全身内脏都缩紧了,扭曲的快意夹杂着羞耻、惊讶一并从骨子里疯狂冒了出来。

他为什么没发现过?韩星阳呼吸一滞,他和宁玉英坦诚相见的次数可不少,无论是关了灯,开了灯,宁玉英全身上下哪块地方没被他看过摸过?为什么偏偏是这里,他从来没有注意到?

如果他真的早就见过宁玉英,这就说明宁玉英最起码在两年前就在这个地方干这种事了!

韩星阳陡然意识到,他根本一点都不了解眼前这个人。

韩星阳已经有一周没回来了。

家里的阿姨说他回了老宅,宁玉英在别墅里独自呆了几天,然后迎来寒假。买好车票后,他将自己的车票信息发给了韩星阳,告诉韩星阳再过几天自己就要回家的消息,并认真地对那天在夜巢里发生的事向韩星阳道了歉。

那天在杂物间,宁玉英甚至没有给韩星阳上完药,韩星阳就突然面色不善地盯着他看,然后推开他什么都没说离开了。虽然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但宁玉英决定还是给他发消息,希望他不要为此生气。

至于韩星阳能不能看见他的消息、会不会回,宁玉英也没有抱多大的期待。

出人意料的是,没过几分钟韩星阳就回了消息:

「学校训练场,你过来一趟。」

下午,宁玉英收拾完行李,去了学校韩星阳训练的地方。学校由于放假的缘故,冷冷清清,偶尔有两三个人拖着行李箱匆匆走过,宁玉英逆着他们的方向往学校深处的田径场走去,从绿色的网格线里隐约能看见一拨人在里面打篮球。

韩星阳是里面比较出众的一个。

他的眼睛始终专注地盯在篮球上,伏下身像狼、或是像老虎一样等待、防守,又或者在进攻时紧锁长眉,眼神锋利,一副不好惹的模样,高大的身形和强势的气场多多少少让人有些感到发怵棘手。宁玉英很早以前就发现他的筋腱很长,小腿发力时肌肉匀称地鼓起,这使得韩星阳在跳跃中轻盈又迅速,却比其他人跳得更高。

但他没有轻易展现出在宁玉英面前的暴脾气,输了球,尽管还是面容冷峻,却不开口说一句话,平淡地和队友击拳,然后继续开始下一轮。

宁玉英看了一会儿,不见他们有停下来的意思,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开始等。

就在这时,韩星阳突然往他的方位扫了一眼,宁玉英猜测他们的视线应该对上了,因为他看见韩星阳在这之后抛开了手里的篮球,和周围人说了几句,便拿着羽绒服和水,朝他走过来。

走近了,宁玉英才看见韩星阳额角冒出的汗,在冬日薄薄的阳光里很快像蒸腾的白雾一样消散,那张英挺的脸轮廓清晰地暴露在他眼前,浮着运动过后的赤红。

宁玉英坐在台阶上,没有起身。

韩星阳先是仰头灌了大半瓶水,才耷下眼皮,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三秒,问道:“要回去了?”

“明天晚上的车。”宁玉英回。

“哦,”韩星阳就穿好衣服,“走吧。”

宁玉英点点头,也不问去哪里,和韩星阳并肩离开。

球场上这时冲过来一个身影,叫了韩星阳一声:“喂,韩哥,不打啦?!”

韩星阳插着衣兜,简短嗯声,很不耐烦地说:“我朋友来了。”

韩星阳口中的朋友,孙凯自然而然地把目光转向韩星阳旁边的人,很遗憾,他只看见一条洗得泛白的牛仔裤,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外套,脸倒是长得好看,孙凯也有记忆。他问:“宁玉英?”

宁玉英被叫到,点了点头,“我来找韩哥有点事。”

有时候,在韩星阳的别墅里,会有一个长得白净斯文的男生和阿姨一块儿收拾狂欢后的残局,他们原先都开玩笑说这是韩星阳家的小男仆,后来才知道人家是韩星阳正儿八经的舍友,韩大爷纯粹把人当喽啰使唤的,兴致来了就一通电话把人叫到家里做这做那。而宁玉英说不定是顾虑韩星阳的身份,竟然也从来没有拒绝过。

孙凯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转了转,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是朋友了?他压下心里那点疑惑,点了点头:“那我过去了。”

韩星阳没再管他,向宁玉英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走。

两个人一直走出田径场,到了室内训练场的洗浴室,韩星阳平稳的步伐忽地晃了晃,一把抓住宁玉英的小臂,拖他进了最近的隔间。

宁玉英心知有异,将淋浴间的门关好,转过身就看见韩星阳靠在墙上,捂着小腹,脸上不复泰然冷静的神色,咬着牙问他:“你……你他妈怎么才来?”

“你没有告诉我明确时间,我以为你不急。”宁玉英走过去,担忧地问:“星阳,你不舒服吗?”

仔细看看,那张脸竟然一直在流汗,闭着眼睛,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脖子上也憋出了一道道明显的青筋,红晕从后颈一路爬升到整张脸。韩星阳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又急促,顺着墙壁坐到地面,不知道碰到哪里,他压抑着嗓音喘了几声,手掌死死抓着宁玉英,拽着宁玉英的衣服,凑道他耳边哑声说:“逼里……里面塞了跳蛋,帮我拿出来。”

宁玉英立刻不说话了,他意识到,那时在篮球场看见韩星阳脸上的潮红,很可能并不都是运动过后的缘故。

他半蹲在韩星阳身边,眼神微动,片刻后才有些艰难,又好像有些奇异地说:“星阳……你、你在那里放了东西啊。可是你刚刚不是……不是在打球吗?”

韩星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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