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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关门的时候陈麦冬经过,看了她一眼,骑着摩托去了新房。
庄洁把寥涛送回家,掉了头就说:“我去下溪村一趟。”
“干啥?”
“西夏回来了,我找她有事。”
“十一点前回来。”寥涛交待她。
“ok。”庄洁早已跑远。到了个三岔路口,直接拐去新房。
出了电梯陈麦冬就吻她,俩人踉踉跄跄地回屋。忙活儿完,陈麦冬嘴里咬着烟,给她一点点戴假肢。庄洁歪着头,用另一隻脚戳他胸口。
陈麦冬警告她,“弄你哦。”随着话落下的还有烟灰儿,他吹了吹,继续给她穿。
庄洁仰躺下,指着天花板上的灯,“我不喜欢这个灯。”
“换。”
庄洁枕着双手,惬意道:“你这太舒坦了,我不想回。”
陈麦冬随她并躺下,“我也不想你回。”
庄洁侧脸看他,好奇道:“化妆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想着怎么让身后人满意。”陈麦冬说。
……
“我偶尔会有很强烈的感觉,那些逝者就站在我身后。”陈麦冬看她,“你信不信?”
“信。”庄洁点头。
“我有时候会无能无力。”
“为什么?”庄洁看他。
“我能从他们的肢体语言上看出来,他们有多不甘,有多留恋人世间。”
“你能看淡生死吗?”
“不能,我怕死。”
“我也怕死。”庄洁说:“我希望在我耄耋老矣时,在一场美梦中离开。”
“什么美梦?”
“比如在和你一场酣畅淋漓,快活至极的性事中离开。”庄洁说完自己都笑。
“简直是世间至妙的死法。”说完摩挲他下巴,轻啄了他一下。
陈麦冬舔舐她唇,轻轻柔柔地吻。庄洁抚摸他脸,柔声道:“大年初一来我们家吃饭?我生日。”
陈麦冬犹豫。
“我不介意,我妈也不会介意。”
“我初一到十五没串过门。”
“我不介意。”
“好。”陈麦冬吸吮她唇。
庄洁也回吻他,俩人安安静静地接吻。
做个肤浅的人
年二十九这天,娘俩儿在街口卖饮料,镇里几个干部戴着口罩经过,庄洁偏脸问:“他们干什么?”“人口大普查吧?”寥涛话刚落,一个人看见庄洁,核对手里的表,折回来问她有没有去过武汉。
庄洁摇头,“没有。”
“你去恩施了?”对方问。
庄洁看他们一圈人围了过来,点头,“我在恩施待了一天。”
“回来坐的什么车次?”
“忘了,但我没经过武汉。”庄洁翻手机短信,查网购票的车次。
“几号的票?”对方做登记。
“8 号。”庄洁心里默算,“已经过十四天了。”
对方同她聊了几句,叮嘱她出门戴口罩,记了车次就离开了。
庄洁从兜里摸出口罩给寥涛,“我让你戴口罩,你非说我出洋相。”
寥涛不管她,还是不戴。
庄洁正要劝,王西夏骑着摩托过来,“嘿,姐妹儿!寥姨。”
庄洁指着王西夏脸上的口罩,朝寥涛说:“觉悟多高。”
寥涛剥了橘子给西夏,她摆手不吃,寥涛坚持给她,她从口袋摸出个一次性手套戴上,接过了橘子。
……
庄洁看着寥涛神色,大笑不止。
寥涛忍住,一句话不再说。
王西夏被橘子酸眯了眼,看庄洁,“武汉封城了。”
庄洁点头,“看新闻了。”
俩人相顾无言。
王西夏又转头看寥涛,“寥姨,这次疫情很严重的,不比非典好多少。”
“行,我知道了。”寥涛敷衍道:“回来几天了?”
“才回来两天。”王西夏挑了几箱礼,“回头我来拉。”
“行,给你留着。”
“寥姨那我先走了,还有事呢。”王西夏说。
“行,回头来家里吃饭啊。”寥涛让她。
王西夏走后,寥涛问:”西夏对象是干啥的?”
“给领导开车的。”有人买礼,庄洁给他们放后备箱。
“司机啊?”寥涛小声确认。
“给大领导开车的。”庄洁说:“新闻里的那种大领导。”
“哦哦哦,那还不赖。”
“怎了。普通司机就……”
“不般配。”寥涛说:“她对像要是个普通司机,就是不般配。”
“西夏长相是大堆里的人,但自身能力强,普通司机就是不般配。”
“普通司机怎了?”
“普通司机就代表能力也普通,西夏心气和眼光高,不一个圈子的人。”寥涛总结,“普通司机没错,西夏也没错,但俩人不搭,就是这么个理儿。”
“那可不一定。”
寥涛烦她抬杠,指了下路边摆水果摊的,“你怎不嫁给他呢?”
“你找人去提亲啊。”庄洁摇头晃脑。
“你是不是欠挨打?”寥涛不理她,离她远远地站着。
庄洁凑过去,寥涛挪挪地,烦死她了。她又狗皮膏药地贴上来,寥涛伸手打她,“你就是欠。”
庄洁摸出口罩给她戴上,“戴吧戴吧,你权当挡寒。光看那些干部挨门挨户地排查,你就知道多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