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闻言,狠狠拧起眉来,“我……我也没见过她平时和什么外男往来啊,兴柔那丫头胆子小也文静,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边也都是丫环婆子伺候,哪有什么外男?”
“……有……有……”江兴月站在江夫人身边,忽然哆嗦着开口,她眼底满是骇然,像是知道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江夫人连忙问道:“兴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江兴月白着脸,红着眼,颤抖道:“……娘,是表哥,是表哥……”
江夫人一愣,唰的一下,脸色也白了。
江兴月掉着眼泪,道:“表哥……前些天不是住在咱们家吗?他住了一年多,我看他和兴月平时玩得很好……”
“你,你胡说什么!”江夫人猛地推了江兴月一把,急赤白脸道:“你表哥为人正派,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不许浑说!”
江兴月颤抖着,也不敢再开口。
沈清眯了眯眼,道:“这位‘表哥’是谁?”
江夫人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
江大人面色有些铁青,咬牙道:“是内子的外甥,前年舅兄家出了点麻烦,将他们唯一的嫡子,送到了我家府上,请我们代为照料。”
沈清听懂了。
怪不得江夫人脸色那么难看。
是她兄长的儿子。
如若江兴柔的孩子,真是她那外甥的种,那全家最没脸的就是她。
“这不可能的……”江夫人不肯相信,她一把抓住江大人的衣袖,道:“官人不可听信小孩子的胡言乱语,子行那孩子你是知道的,他最是正派,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江大人用力地抽出自己的袖子,沉着脸,没有说话。
江兴月抽噎了一声,极小声地道:“可我看到过表哥,送了一块玉佩给兴柔……”
“……”
江夫人狠狠地朝她瞪过去。
江大人却拦在她前面,朝江兴月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几个月前……”江兴月缩着脖子,不敢去看江夫人的神色,“那时候,我以为表哥是给每个人都送礼了,就没多想,但我想起来,兴月好像很宝贝那玉佩,却从来不肯戴在身上,只是藏起来……”
这个年头,表兄妹之间送礼,也很少会送玉佩。
若是正常送礼,自然也不会藏起来。
江兴月原本没多想,但听沈清提起后,她越想越觉得,表哥和江兴柔日常相处很是可疑。
江大人闻言,身子晃了晃。
他扶着旁边的木柱,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朝沈清拱手道:“不知娘子可有法子,找到我那逆女?”
找到江兴柔
“有倒是有。”沈清顿了一秒,似乎在斟酌什么。
但下一秒,她还是选择直接道:“但我先说明一件事,令爱身上犯有桃花煞,且印堂发黑,死气贯穿人中,恐怕……找回来也是一具尸体。”
江大人面色一白。
江夫人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晕过去。
幸而江兴月反应快,一把扶住她。
江大人缓了一会儿,艰涩地道:“那也请娘子,带我们找回她。”
沈清闻言,点点头,“稍等。”
语毕,她转身上楼,从包袱里拿出来一张空白的符纸和带来的朱砂,画了一张寻踪符。
她拿着寻踪符下来,对江大人说道:“劳烦江大人伸手。”
江大人不明所以地伸出手。
沈清拔下簪子,在江大人右手食指上一划,立即冒出来一粒血珠。
沈清拿着符纸在上面扫过,蘸取血珠后,将符纸叠好,递给江大人,“大人应该记得二小姐的生辰八字吧?”
江大人点头。
沈清道:“那就请大人握住这张符,闭上眼,默念二小姐的生辰八字,大人到时候自然会得到二小姐的下落。”
江大人闻言,顾不上多想,便依言闭上眼,站在那里,不断默念江兴柔的生辰八字。
不知念了多少遍,他忽然觉得脑海浑浊,眼前闪过一道白雾。
紧接着,那白雾之中,渐渐便出现一幅场景。
是一道河边杂草丛里,他先看到一片鲜血,顺着血液看过去,便见两个人影倒在河边,半边身子在河水里,河水都被泡红了。
江大人脸色一白,猛地睁开眼,“快,快去码头河边!”
他说着,转身就往外跑,当即便踉跄了一下。
叶修文见状,朝身边的谈寻吩咐道:“谈寻,你同表叔一起去。”
谈寻应了一声是,便走过去扶着江大人,又点了一些江家的婆子跟上。
江夫人和江兴月也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沈清看到这一幕,回头看向陆泾。
陆泾知道她要说什么,便道:“你去吧,我在客栈里等你。”
江兴柔这事,外男越少知道越好。
陆泾也不便插手,更不便跟过去。
沈清与他对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
沈清随后便快步跟了上去。
江大人看到的是一处河边,是曲阳城外不远的码头,他们当时入城的时候,曾经从这里经过。
江大人记得清楚,他捏着寻踪符,随着越来越靠近,他便感觉到掌心里的寻踪符越来越热,脑海里方才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