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听得沈清的话,他便放心了许多。
其实叶修炎这想法,也无可厚非。
沈清看得很开,毕竟这里是古代,叶修炎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人想法,这没什么错的。
她也是点到为止,没有过多劝说,只道:“该说的,我也都说过了,这事儿还是得二少爷和世子爷你们自己考虑,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头发挺软的
语毕,沈清便直截了当地走人。
叶修炎没有什么需要再问的,便没有挽留,也不好意思出口挽留,便拿起来方才放下的药碗,他摸了一下,放了一会儿,这汤药温度正合适,不冷不热的。
叶修炎便在床边坐下来,拿着汤勺,道:“先吃药,要不要去清风观修行这事儿,咱们先放一放,等回家之后,我同爹娘商量过后,再做决定。”
他喂了叶修文一口汤药。
叶修文喝下去,才道:“大哥,我想去。”
“……”
叶修炎动作一顿,盯着叶修文,皱起眉来,“修文,你真的想好了?”
“嗯。”叶修文认真地一点头,“若是我真的只能活个三十四岁,将来岂不是要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修行不为旁的,我只想活到给爹娘送终,哪怕爹娘百年之后,我即可死了都成。”
从京城出来时,叶修文是为了保叶修炎的性命,顾不上这许多。
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他若早死,崇文侯和仙林郡主必定无法接受。
仙林郡主当年好不容易才保住他一条命,这些年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若死在这外头,仙林郡主第一个接受不了,以仙林郡主的身体状况,恐怕要跟着去了。
现在想一想,叶修文没有别的夙愿,只是想父母年迈时,自己能够在身侧侍奉,父母百年后,他可以为其扶棺送灵。
叶修炎闻言,说不出来拒绝的话,他沉默片刻后,道:“还是等我同爹娘商议过后再说,先吃药。”
叶修文眼下也不好再强求,他得先养好身体,能活着回京城再说。
……
沈清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陆泾已经洗过澡了,正坐在桌边擦着头发。
他的头发还是湿润的,发梢还在滴水。
陆泾不厌其烦地擦着头发,看见沈清进来,他才停下来,问道:“沈清,你回来了……叶二公子没事吧?”
“没事,已经醒了,正吃药呢,我略坐了坐就回来了。”沈清平和地回答道。
陆泾哦了一声,朝里面的隔间指了指,“我让小二送了热水来,在里头,你也赶紧洗个热水澡吧,这几天一直在赶路,洗个热水澡解解乏。”
“行,那等会儿我们一起下楼吃饭。”
沈清没客气,跟陆泾打了声招呼,便找出来干净的换洗衣裳,去隔间洗澡了。
陆泾便重新坐下来,擦着头发。
但坐在外头,听着里面的人在洗澡,这委实是一件极为考验耐力的事情。
陆泾坐在外面不久,便听见里面响起了水声,断断续续,时大时小,有时候停的时间很长,有时候水流声又很长。
陆泾愣了一下,擦着头发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下来。
他忽然觉得有些耳热。
这不太合适。
陆泾觉得,自己不应该坐在这里,不合适。
他抿着唇,将布巾往头上一盖,仓皇而逃,跑出了房间,顶着一双通红的耳朵,在走廊上站着。
沈清洗完澡出来时,便见房间里没人了。
她有些诧异地喊了一声:“陆泾?”
“在外面!”陆泾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有一丝丝几不可闻的紧张。
沈清大咧咧地走出来,便见陆泾头上盖着块布巾,站在外头,她不明所以,“怎么站在这儿?”
“走廊上有风,我在这吹吹风,头发能够干得快一些。”陆泾看着沈清那刚洗过热水澡还有些湿润和绯红的脸,心跳如擂鼓,但面上却比他刚才平静得多,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
但布巾下,他的耳根却依旧发红滚烫。
沈清闻言,朝屋里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走廊前后。
走廊前后尽头确实有小窗户开着,有穿堂风过,确实挺凉快的。
但屋里不是也开着窗户吗?
她没觉得屋里和走廊上有很大的差距。
或许陆泾能够感觉出来吧。
沈清感情神经迟钝,没察觉出什么猫腻,便道:“那你头发干了没?”
陆泾摸了一下,“还有些湿。”
“那你进来,我给你拿一个好东西。”
沈清想了一下,对陆泾勾勾手指。
陆泾便跟她一块走进房间。
沈清回到床边,从包袱里翻出来两张符,递给陆泾一张,“给你,这是我以前闲来无事自己研究出来的烘干符,你拿着在头发上甩一甩,头发一下子就干了。”
“烘干符?”陆泾一愣,没听过这种词。
沈清不知道怎么解释,只道:“算是清洁术中的一种吧,你试试,挺好用的。”
她说着,拿着另外一张烘干符,在自己湿润的头发上轻轻地拍打甩动几下。
陆泾便见,她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燥起来。
他有些错愕地望着沈清,一时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