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宪思忖片刻，了然地道：“所以，你这次答应出国，是想引蛇出洞？”
白清微没有隐瞒，嗯了一声，“差不多，不过不知道他会不会，又能不能跟着我出国。”
段云宪顿时没声音了。
白清微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淡笑道：“别担心，他不来就算了，如果他真的敢来的话，我让他有来无回。”
说着，她煞有其事地，拍了拍段云宪的肩膀，“放心吧，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
段云宪哭笑不得，他是这个意思吗？
他不是担心自己，他是担心对白清微。
白清微心里当然清楚他是什么想法，但此时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段云宪看了看她，也没有拆穿她的想法，拿了一张毛毯，盖在白清微身上，轻声道：“那先休息会儿，这次出国行程要长一点。”
白清微听唐如意说过了。
这次出国，恐怕得走十多个小时。
白清微从来没坐过这么长的飞机，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件难熬的事情。
白清微点点头，段云宪为她将椅背放下，她就睡下了。
飞机还算是平稳，白清微戴着眼罩，却没有怎么睡着，恍恍惚惚的，总是在想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她这段时间里，经常会想起来，以前的一些事情。
只不过，每件事都不是那么清晰。
好像有很多，很关键的事情，被她遗忘了。
不舒服
白清微躺在椅子上，眼罩下一片黑暗，她眼前的画面，却逐渐清晰起来。
渐渐地，她好像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白清微看清楚了，藏在画面里面，不太清晰的人。
那是一个看上去，颇为清瘦的男子，抱着一只白泽的画面。
这画面，白清微见过无数次。
但是，她第一次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面容。
当那张脸，在白清微面前逐渐变得清晰时，她猛地一震，倏然坐起身来。
“怎么了？”段云宪坐在旁边，并没有入睡，看着白清微忽然坐起身来，立即看过去。
白清微还戴着眼罩，却突然坐直起来，气息略略有些粗重。
她像是没有听见段云宪的声音。
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段云宪皱起眉来，握住白清微的手，她的掌心一片湿润。
全都是冷汗。
段云宪眉心皱得愈发厉害，“清微？清微，是不是不舒服？”
他伸手就要将白清微把眼罩取下来。
白清微却忽然抬起手来，按住了他的手。
段云宪动作一顿，“怎么了？”
白清微恍恍惚惚间，听见段云宪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一样。
她渐渐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事——”
段云宪看着她的脸，她戴着眼罩，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但是，段云宪看得出来，白清微的情况不对劲。
段云宪心里不由沉了沉，“清微，我不想你骗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晕机，还是怎么？”
白清微闻言，沉默了片刻。
段云宪一直紧盯着她，见她一直没反应，刚想说话。
白清微却突然抬起手来，自己将眼罩拿下来。
段云宪在这一时间，看清楚了白清微的神色。
她脸上有一层薄汗，但神色看上去，却还算是正常。
只是像是刚睡醒似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
段云宪盯着她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清微长呼一口气，将眼罩捏在手里，道：“没事，就是刚才睡得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睡得很累。”
她伸手捏了捏后颈，骨头咯吱咯吱作响。
段云宪见她好像真的睡得很累，捏着她的另一只手，道：“是不是有点晕机？”
白清微摇了摇头，茫然道：“应该不是晕机吧？我以前又不是没坐过飞机，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就是睡得很累。”
段云宪打量着她，关切地问：“除此之外，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清微还是摇头：“没有，就是睡得难受，突然就热起来了。”
段云宪闻言，伸手去调空调，“我调一下温度。”
白清微也没拒绝。
段云宪将温度向下调整了一度，不敢调整太多，唯恐气温突然变得太冷了。
调整好后，段云宪又向空姐要了一杯热水，将热水递给白清微，让她喝点水缓一缓。
白清微抱着水杯，坐在旁边，休息了一会儿，脸上的薄汗，便一点点地消失了。
见此，段云宪又问道：“现在好点了吗？”
白清微将喝完的水杯，自然而然地递给段云宪，道：“嗯，没事了，就是刚才睡得不舒服。”
段云宪将水杯接过来，“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白清微闻言，恍惚地问：“飞机飞了多久？”
抵达
段云宪道：“不到两个小时。”
白清微揉了揉眉心，“才飞了这么点时间？”
段云宪嗯了一声。
白清微摆摆手，“算了，那我再睡会吧，不睡觉一直坐着也难受。”
段云宪闻言，揉了揉她的发顶，“嗯，那再睡一会儿，不舒服再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