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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说他这一行人中随便挑挑,就能抓出两个跟我不对付的,我要真答应了他,接下来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事来。

“不好意思,不是我推辞,实在是我的确抽不出时间,你们自便,玩得开心就好,不用理会我。”

我自认态度已经足够友善,却没料到邵益闻言当即嗤笑出声:“付大少的公司都没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忙的,怕不是瞧不上我们,故意不给面子吧?!”

他这话一撂出来,我是真真切切走不了了。

不愧是付音存的朋友,扇阴风、点鬼火的本领当真一流。

我强忍住胃里的不适,不怒反笑,扭头直直看向邵益:“邵公子这番话一出口,我是想走也走不成了,既然你这样‘热情’留我,我也不好意思推辞太过。

不过说是玩牌,那就得有输有赢,邵公子想玩多大的?我付观宁奉陪到底。”

邵益原本还在得意,听我醒过神来,忽得将矛头直指向他,不由得也慌了神,待片刻冷静下来后,他才冷哼了两声:“我多大都能玩得起,只要付大少输了不要赖账就行。”

“好啊,那咱们先把规矩定好了,免得上了牌桌再扯皮,不管是梭哈还是德州扑克,一注一百万,加注两百万起,跟注不限,你觉得怎么样?”

邵益咬着牙,不知想了些什么,半晌才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棋牌室在船舱三楼,面积比我想象的大了不少,等众人纷纷落座之后,我才发现贺行并不在牌桌上。

见我扭头望向身后沙发上正在看杂志的贺行,章哥解释道:“老贺从来不玩牌,就他臭毛病多,你别管他。”

我微微颔首,重新收回心,看向坐在我对面的邵益:“想好了没有,玩什么?”

邵益脸色难看,没有搭理我,而是看向了章哥:“章哥,你说玩什么,我听你的。”

章哥的目光在我和邵益身上来来回回,笑得颇有深意:“这个嘛……付公子是新朋友,自然该由他说了算,付公子,你说呢?”

他客气,我可不客气。

我满脑袋只想着速战速决,好赶紧去找东西吃,思索片刻后道:“那就奥马哈吧,比点数大。”

奥马哈这种游戏没别的优点,就是效率高,一把玩下来不过五分钟。

我打定了主意,一刻钟结束这场游戏,希望等我回到餐厅的时候,那里的自助餐还在供应。

章哥对面坐着一个年龄偏大的男人,闻言忍不住笑了:“奥马哈啊,这种玩法懂的人可不多,恐怕不好找到发牌的荷官,要不还是换个大家都会玩的吧?!”

我心下一沉,面上却没什么反应,眼见另外两个人都点头,便知道这次换游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不用换,我来发牌。”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男声,在宽敞的棋牌室里显得格外低沉,我愣了一下,紧接着便瞧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自我耳边划过,落在了牌桌上。

贺行拿起桌上那副还未拆封的扑克牌,手法娴熟的卷起长袖、拆牌、洗牌。

章哥看着贺行行云流水的洗牌手法,忍不住啧了两声:“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说不碰牌吗?今天怎么忽然改性子了?”

贺行已经褪去了藏青色的西装外套,露出了里面那身浅灰色的衬衫,衣袖被高高卷到了手肘处,薄薄的卡牌自他修长的手指间上下翻飞。

如果不是他一脸谁都欠了他八百万的表情,光瞧这副架势的确足够以假乱真。

不得不承认,贺家人的皮相的确很能蛊人,我当初答应贺言的追求,其中有几分是因为他那张脸的助攻,已经不可细细回想。

贺行这张脸同贺言有六七分的相似,尤其是面无表情的时候,两个人的侧脸轮廓甚至能够完美重叠,像到甚至让人生出几分恐惧来。

我正胡思乱想着,贺行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猝不及防地转过头来,跟我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他的眼神冰冷,嘴唇比贺言还要薄,此刻正紧紧抿成一条线,看起来宛如艺术馆里神圣而不可触摸的雕像。

我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念头有多可笑,贺行同他弟弟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说贺言是沾了烟火气的纨绔人渣,那贺行就是双脚不染世间泥的斯文败类。

我至今都还记得上次与贺行交锋的画面,不过短短几分钟而已,就足以让我对这个男人的恶劣有了全方位、立体式的感受。

“先按例介绍一下规则,每位玩家四张底牌……”突然响起的低沉男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收敛心神,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牌桌上。

奥马哈的规则也很简单,除去那些乱七八糟的,简单用一句话概括就是,玩家手里四张牌,桌上五张牌,最后要从玩家手里的四张牌中抽出两张,再从桌上的五张牌中抽出三张,看看谁能凑出最大的点数,即为赢家。

我是最后一个亮牌的,自然不急,跟在邵益后面叫了两次庄,硬生生将池子里的筹码加到了一千二百万,才等到了最后结果揭晓的时刻。

“10、j、q、k、a顺子,我赢了!邵益将手中的牌往桌上一摔,欣喜之色溢于言表,他这一把非但狠赚了一笔,还能让我丢钱又丢脸,换谁能不高兴呢?

我放下手里的三张牌,朝着邵益笑了笑:“恭喜恭喜,是我低估了邵公子的牌技。”

邵益嗤笑一声,看起来并不打算被我几句便宜奉承收买:“少来这套,刚才在牌桌上说得清清楚楚,一共三局,每次亮牌后现场结付,你这把输了我五百万,筹码拿来。”

这下轮到我尴尬了,我上赌桌实在是被他们赶鸭子上架,连晚饭都没吃,自然也没来得及换筹码,现下手头空空,什么也拿不出。

我想了想,打算先叫停牌局,再去兑换筹码,却没料到邵益活像一条疯狗,咬住了人便不松口。

“说什么去兑换筹码,谁知道你是不是拿不出钱想要跑?”

我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瞧邵公子说的,为了几百万的小钱连脸都不要了,这种事只有那种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小三私生子才能做出来,我可不行。”

这句话中的“私生子”到底在嘲讽谁,旁人未必知晓,但我跟邵益都心知肚明。

邵益气得脸红脖子粗,好半天才憋出词来:“付大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口气倒一如既往的大,你说你去去就回,叫我们怎么相信?要么你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做抵押,否则别想走!”

这就是赤裸裸的刁难了,我正想着要怎么还击他,却见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贺行用食指指节轻轻叩了叩桌面。

“行了,他欠你多少钱,我来还。”

如果不是在场其他人都是一脸震惊,配合着贺行那张冷淡到极点的扑克脸,我真的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章哥,他像是哥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贺行挤眉弄眼、语带调侃:“你果然还是这个怪脾气,一点都没变,护短都护到这里来了!”

乍听此言,我先是觉得荒诞,接着脑海中没来由地冒出了“风水轮流转”几个大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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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贺行上次见面还是在一年之前,准确的说是贺老太太的生日宴上。

贺言祖母的生辰同我母亲的忌日只隔了一周,按照我原来的打算,是要带贺言一同去给我母亲扫墓的,但在我告知他这个消息之前,贺言先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哥跟贺总都开口了,我也不好不给这个面子。”邵益的话将我拉回到了现实里。

贺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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