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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痕1

 

“汪,汪,汪。”狗吠刚落,小黄箭步前冲。

被犬类利口携住脚踝,狗儿的法地吮吸温热肉团,胡乱往里深入。牙齿碰撞,舌身纠缠,尝到淡淡甜意,他的双颊立时腾起更大的热意。

后脑撞上衣柜门板,鼻尖充斥着迫人的灼热呼吸,狗儿再淡定,也有片刻的慌乱。

捉住目标,示威一咬,不想兰景树退缩逃掉,狗儿手腕扣住他的后颈,又再咬了一口。

尝到血的浓郁,狗儿心满意足地推开兰景树,紧贴的肉瓣分开,两人口唇之间牵出一根细长透明的丝线。

思绪混乱,兰景树没看清狗儿得意洋洋地比划着什么,只觉自己糟糕透顶,连耳朵和脖子都烫得快熟了。

狗儿用袖子使劲擦嘴,把兰景树的味道全部抹掉,数落好一阵,才察觉兰景树的反应有点不对劲「你还好吧?」

心跳太快了,跟打了兴奋剂似「没事,烤火烤的,有点热。」强撑着比划完,兰景树起身逃到书桌边,背对着狗儿。

气氛实在尴尬,狗儿撑着膝盖站起来,想出去换换心情,拉开房门跨步前,他暼一眼床边冷寂的火盆,心嘲:这把火怕不是在你脑子里燃的吧。

听不见关门声,兰景树并不知道狗儿离开了,他用翻开的书页冰自己的脸,极力地想隐藏失态。

舌尖传来麻麻的痛感,兰景树伸出冒血的舌头,抑制不住地、几分疯痴地、回味地笑了。

十二岁,还未知晓男女之欢的年纪,他无知又无畏,荒唐到荒诞。

刚学会走路的小孩敢徒手抓蛇,待七八岁真正明白蛇的可怕,便会惊声尖叫,仓皇躲逃。

青春的前奏已经响起,这样无忧无虑的,不计后果的蒙昧之岁,如同日历本上的昨天,一去不复还。

粉条挂在嘴边,兰雪梅的注意力全部被门外的奇景吸引了去,待看清空中那飘飘洒洒的轻盈白点不是雨,她欢喜得抬手乱挥,“雪,雪,下雪啦!”

手中筷子戳了碗沿,陶瓷小碗踮起脚打转。

兰浩眼疾手快地捧住滑出桌沿的碗,嘴里低声斥责:“腊月间不能打碎东西,你看着点碗。”

聋人只能靠视觉获取信息,遇到突发事件反应要慢一些,待桌子上四个正常人都看向屋外了,狗儿,兰景树,兰景树爸爸胡俊生三人才跟随视线,看见纷飞的雪。

摊开手掌,刚接的雪已经化成水滴,兰雪梅娇气地粘兰浩,“妈妈,你看小雪花。”

细长手指探入雪幕,兰景树抬起脸,分散的视线聚焦到一片比较大的雪花上,指腹迎上白雪,凉意还未消散,他将其抹到狗儿鼻尖。

偷袭得逞,兰景树舒畅地笑,整个身体都往一边倒去,毫无负担的样子。

乘着月色的雪花泛出一点光,点亮了兰景树的右边脸,左边脸则隐在无光的屋檐下,由光划分的似乎是人性两面,一半明媚,一半阴暗。

兰景树使手段亲了自己,狗儿心中是有芥蒂的,可看见他这样无拘无束的大笑,那个压在心头的包袱也不知怎么的,暮然就轻了。

他想,兰景树也许没有龌蹉不堪的想法,也许……只是单纯的……想亲他一下。

捉腰的动作被兰景树灵活躲开,跑远两步还是被狗儿逮住,兰景树不是狗儿的对手,在他的禁锢中徒劳挣扎。

手掌伸进雪幕接雪,覆满细小晶体的手从衣领伸进,擦着皮肤抹过整片胸口。

兰景树冷得抖了一下,双脚离地跳起来,脑袋无意识地往后撞。

再接一手雪,狗儿从下巴抹到脖颈,再圈住咽喉,示威地掐了一把。

冷意激得身体有点难受,兰景树摆动上身弧度逐渐增大。

扭动的脑袋撞得狗儿鼻梁发痛,他咬住兰景树后颈一小块肉,威胁地磨了磨牙。

身高加力量的绝对压制,明白强弱差距,兰景树大口地喘着气,迅速思考反败为胜的对策。

南方很少下雪,几年十几年才能遇到一场雪。因此「新年好。」

细腻绵密的糯米汤圆下肚,狗儿帮着大人洗碗,看到兰浩问胡俊生等会儿拜菩萨要准备多少香纸蜡烛,他有眼力见地告了别。

快到家门口时,远远的,他看见门上贴了一张纸。

读完短短一行字,狗儿扯下纸张跑回兰家,恰巧碰到他们一大路人刚出门「村委会在哪里?我不知道路。」

村子里懂手语的人不多,他只能求助兰浩。

兰浩1958年生的,没上过学不识字,自动忽略狗儿递给她的“病危通知书”「你去村委会做什么?」

兰景树迅速理清现状,手语打得飞快「胡爷爷被人打伤了,现在村委会,小狗要去看他,你快点给他带路。」

约了神婆帮兰景树祈福,胡俊生不能听不会说,两位老人又年事已高,兰浩一路上都念叨着得赶紧回去不能错过算好的吉时。

疾行许久,兰浩将狗儿带到村委会,兰景树跟着二人。

大门敞开,她见没有人来照料胡老头,估算到结局,就拉着兰景树说要走。

生死二字,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胡老头无儿无女,又年事已高,她一个妇人,后面还拖着老老小小一大家人,不是不帮,实在是有心无力。

挣脱兰浩十分用力的捏握,兰景树站到狗儿身后「我不走,我陪着小狗,你去就行了。」

兰浩不再用强,向狗儿说明她约了神婆为兰景树祈福,吉时不能错过,便离开了。

胡老头平躺在杂物间临时搭出来的一块木板上,脸上有擦伤,虚弱不堪的状态。狗儿叫醒胡老头问他那里难受,怎么问胡老头都没反应,他才发现胡老头眼睛看不见了。

聋人靠手语交流,而眼盲的人看不见手语。

「这下怎么办?」兰景树很会察言观色「我觉得胡爷爷一定伤得很严重,村委会故意不管,或许是想等着他死。」

救一个病重的五保户花的医药费,与火化的钱两者相比,村委会显然倾向后者。

正月初一,村委会放假,几间屋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但是,村委会主任的办公室里有一台座机电话。

这一刻,狗儿切身的体会到,危急时刻,仅仅是开口说话,就能挽救一条生命。

从垃圾桶里找出一张废纸,他拿笔在背面写下:请帮我打电话xxxxxxx,麻烦医生来村委会看病人,谢谢。

出门找人撞见村委会有人来收礼,秃顶男人两手提满了名贵酒水,笑得油腻又奸滑。

送礼的可能怕被看见,很快就离开了。狗儿找到机会将纸张递与男人看。

男人刚端起高高在上的官架子,被狗儿镇定夹杂轻蔑眼神一刺,瞬间泄气几分。假咳两声掩饰尴尬,他才慢慢悠悠开口,“初一天的,医生不放假啊。”

看清楚男人脸上阴阴阳阳的刁难,狗儿知道他是故意的,也就没回答。

收胡老头时,男人了解过他的情况,这会儿明知故问,“不会说话?哑巴啊?还是耳朵听不见,是个聋子?耳朵都没钱医,有钱给他看病吗?”

男人越说越嚣张,“村委会只管烧不管医,没钱就安静等死吧。”

打电话。

写下这三个字,狗儿转身把门反锁了,嘴角甚至带出友善的笑。

男人一米八几,肥头大耳,愣被一个毛头小子弄怵了,思虑前后,他还是打了这个电话。

通话结束,他写字医生来不了,将纸拍狗儿面前,起身便走。

沉寂多年的暴力因子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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