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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

 

市就是沾上我才开始鬼混的,再往后就是跟我隔离开才出坑的,人渣就是可以通过肉体接触传染的,“这是人生经验。”

“我没看出你混蛋在哪。”

“我在你面前不犯浑,你太好了。”

“我把‘好’传染给你了。”

彭会愣了愣,抬眼看向吴佳文:“这能传染吗?”

吴佳文笑出一口气,跨上单车:“上车,去你家待会儿。”

彭会却想一个人静静:“我得回店里,寒假忙着呢。”

“忙的话店长不会放你出来。”吴佳文声音里满是央求,“彭会。”

少年人的杀手锏一出,彭会只有服软的份儿,在后座缩起腿小声嘀咕:“我家有什么好待的。”

吴佳文不搭话,右脚用力一蹬启动单车,一阵风似的吹了出去。

平房里的温度跟室外不相上下,顶多没有寒风刺骨,彭会插上电热毯和电暖气,坐在吴佳文身边,手伸进被子下面暖和:“有什么好笑的。”

吴佳文用脚把床头的塑料垃圾桶拨到他面前,彭会第一眼没反应过来,第二眼下去“噌”地起身端着就要往外冲。吴佳文大笑着拽住他,卸下垃圾桶放回脚下,几团湿漉漉的卫生纸蜷缩在里面,看起来颇为凄凉孤寂:“我们上床吧。”

彭会本来就一片空白的大脑此刻简直要变得透明甚至消失,顶着鼻尖上瞬间冒出的汗珠瞪眼睛:“什么?”

“我们上床吧,就现在。”吴佳文利落地脱下外套,把羊绒衫和套在里面的保暖衣一起脱掉。彭会赶紧脱下羽绒服披到他肩上:“冻不死你。”

“我不冷,你试试。”吴佳文拉着他的手按在腰上,被冰得眉头皱成一团。

彭会大为惊恐,何止手凉,脚也麻木了:“快把衣服穿好。”

吴佳文不松手:“我对你没有吸引力吗?”

“有。”彭会脱口而出,克制不住地盯着眼前这具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肉体,“但你还没成年,还要准备考试。”吴佳文的体温几秒钟就温暖了他的掌心,彭会忍不住摆动手指轻抚,“我也想跟你上床,早就想了。”

吴佳文凑过去,在两人鼻尖相触时迟疑半秒,含住他的嘴唇。

彭会回应了一下,低头把嘴唇滑开:“等你过了生日再说,跟未成年上床不道德。”

“还有半年我就十八岁了。”

彭会避开他凑在耳边的轻声低喘,捧起他的脑袋,用额头抵着他的,揉搓他的头发:“差半年性质就不一样了。”

“连郑老师给的界限都是高考之后,你比他还晚。”

彭会头一回听他提到郑俊而不觉得难堪,一时间不太习惯,干咳一声:“他是老师在乎高考,我是男朋友,比较在乎名正言顺,我不想让别人让自己觉得是拐骗小孩。”

吴佳文也捧住他的脑袋:“混蛋才不会说这么通情达理的话。”

彭会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不混蛋了,被你喜欢之后我也有点喜欢我自己了。”

吴佳文展开微皱的眉头,也笑:“所以我这场失败的色诱该怎么收场?你得给我点补偿吧。”

彭会把衣服塞进他怀里:“免费给你做个发型。”

吴佳文套起毛衣,挽下高领,用手指梳理因为静电蓬起来的头发:“我要烫一个。”

“今天烫,明天你爸妈就拖着你去剪了。”

吴佳文站起身:“他们不管,高三了老师也不会管。”

“好吧。”彭会拉着他伸出的手站起来,被借机吻了一下。

“你亲起来真舒服,跟你上床肯定也很舒服。”

彭会下身鼓胀到了极致,换做以前,早已不管不顾地跟对方纠缠到一起,哪还受得了言语上的挑逗,但他知道吴佳文这句话并不是在撩拨,只是单纯地表达一种向往,像小孩子念叨暂时得不到的玩具。吴佳文已经得到了许诺,确定了实现的时间,两人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到解放的那一刻。

再过一天就是约饭的日子,郑俊愈发焦虑,以至于看到吴佳文走进自己办公室,整个人都要恐慌症发作。并不近视的吴佳文戴了副黑框平面镜,昨天还遮眼的头发,自来卷似的凌乱微翘,保持着微妙的造型蓬松着,有些偏离了高中生的形象,略显成熟。

只擅长应付未成年人的郑俊更加如坐针毡。

吴佳文开门见山:“郑老师,后天的饭不吃了可以吗?”

郑俊愣了愣:“改时间还是取消?”

“取消。”

郑俊暗自长舒一口气,按捺下心中狂喜,尽量不表露在脸上:“没问题,谢师宴本来就没必要,学校收着学费就该尽心教,考上名校你就是活招牌,别收我们广告费就行。”

“不收,是我欠你人情,没有你,我不会认识彭会。”吴佳文把单肩背包斜挎到另一边肩膀,稍作调整,“你们交往过的事我早就猜到了,昨天彭会已经承认,也已经放下了,什么时候郑老师也放下了,你们两个单独约饭就好,我在中间掺和好像三角关系。”

他不等郑俊反应,笑了笑转身离开。

郑俊仿佛被人兜头倒了一桶汽油点燃,先是浑身发冷,继而一把火灼烂了全部皮肉。

他早就隐约察觉到吴佳文猜透了真相,但他一直以来都宁可留着那层窗户纸心存侥幸装聋作哑,因为窗户纸后面的事实太丑陋,很可能毁了吴佳文。

他没想到,两个成年人积淀多年、无法解开的情感纠葛,对吴佳文来说无关紧要,可以坦然面对,轻松接受,甚至没有化解的价值。

郑俊注意到时,嘴角的苦笑已持续良久,原来真到了该放手的这一天,并没有预料中的痛苦和难过,只是一阵巨大空虚。

他又苦笑一阵,收拾起东西回家。

家门后面是漆黑一片,郑俊从玄关到客厅到卧室一路开灯,没见着白新的影子,憋着口气打开衣柜,看行李箱还在原处,抹把脸回玄关换鞋,擦净慌张进门踩下的鞋印。

他承受能力有限,人情变故一天一次已是极限,如果再遭遇白新消失,绝对会堕入负面情绪无法自拔。

白新晚他二十多分钟进门,挟着室外的寒气和隐约酒味菜香,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吃宵夜了么?”

“还没。”郑俊一直在紧张他的去向,胃悬吊着哪来的食欲,真正见到他情绪才有所缓解,“你吃了吗?”

“你觉得呢?”

郑俊确实明知故问了,起身把打包的饭菜带到厨房装盘,放进微波炉,扬声问:“怎么突然在外面吃?”

“有个学员今天达成健身目标,请我吃饭庆祝。”

“女生吗?”

白新换好衣服也走进厨房:“男的,gay。”

“他知道你也是?”

郑俊说完就察觉到这问题越界了,白新顿了顿,倒没点破:“有点怀疑,没胆子直接问。今天可能想喝酒壮胆,结果欲言又止到最后也没问。”

他嘴角微扬,显然是把这个单恋者当娱乐似的玩味,郑俊突然起了恻隐之心,觉得面前这人冷酷无情:“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

白新听出指责的意味,一挑眉:“私教这种职业像老妈子似的,每天监督学员早睡早起一日三餐,自作多情的不止他一个。我每天应付男男女女的调戏已经仁至义尽了,承认是gay相当于暗示可以有进一步的发展,我是不是还要考虑他的心情答应跟他交往?”

郑俊哑口无言。

“这事处理不好传出去,我的学员流失了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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