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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旼

 

第二天虞获硬是没醒来,他俩那一晚上弄了好几次,后头他都有点没什么意识了。江枫没在房间里头,听这声音是在做饭,他摸出手机一看时间,好家伙,下午一点了,还有个裴旼的未接电话。

他赶紧给人把电话拨了过去,好在裴旼也是说除夕通宵了,这会儿起不来,他俩上网就约到晚上再去。这下好歹算是没什么担忧了,他把手机往一边一丢,自己眼睛一闭,继续睡了。

又睡了不知道多久,他是被江枫叫醒的,特别温柔的给他穿衣服。江枫捏了捏虞获的脸:“小懒猪。”

虞获下床的时候腿根发软的厉害,他大腿根的筋和屁股都疼,感觉人都不会走路了。要不是江枫扶着他,他都要瘫在地上了。

“我的屁股,就像和身体脱节了一样。”虞获小心翼翼的坐到椅子上,他看着江枫问道:“上次你也这样吗?”

江枫点了点头:“有点儿,但还好。你一会儿出去吗?”

“晚一点出去,裴旼叫我和他去上网。”虞获慢慢悠悠的吃着饭,他这会儿就穿了件松松垮垮的t恤,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有零星的吻痕,他揉了揉脖子,打了个哈欠,接着抬起胳膊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红痕:“你吸这么多,嘴不疼啊?”

江枫笑了笑:“不疼,你像果冻一样,很好吸。”

虞获嫩脸一红,臊的赶紧扒了几口饭,吃完饭他俩洗了碗就躺在沙发上玩小团子,团子四仰八叉的在虞获怀里睡,虞获又在江枫怀里窝着,和套娃一样,挨在一起,腻腻歪歪的。

“屁股里头疼吗?”江枫也伸出手去摸团子,他下巴挨着虞获的脸,轻轻的吻着虞获的侧脸。

“不疼。”虞获摇头,他按了按腿根:“感觉筋扯着了,小鸟也疼,你老扒拉它。”

“揉揉。”江枫说着就要伸手过去,吓得虞获赶紧捂住裆:“不行,受不了啦。”

两人打打闹闹了一阵,虞获感觉差不多了就出门了,他和裴旼约到了学校边上的网吧,两人几乎就是同时碰面的。

但在他俩看见对方的那一刻,忽然就明了了什么。因为他们俩走路都是一样的抬不起腿,精神也是一样的萎靡不振,脖子上也是暧昧的痕迹。

“你!你!你!虞获你怎么回事?”裴旼有些跛的挪过来去扒虞获的衣领,看着虞获逐渐红透的耳朵后,裴旼深吸一口气:“哪个狗男人?”

虞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道:“你见过。”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裴旼脸色变得惨白,拉着虞获胳膊的手也开始抖了起来,他深呼吸了好久才开口:“你哥?”

虞获看着裴旼这样子,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摇摇头又点点头还是开口问道:“怎么了?”

“是他强迫你的吗?”

“没。”虞获回忆了一下道:“我一直喜欢他。但是他不算我哥。”

至于他们到底是什么,虞获没有解释,但他看着裴旼这样有点不对劲,一时之间有了一些奇怪的猜测。他看着裴旼,最后拉着人找了个公园坐着抽烟去了。

一支烟抽完,虞获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裴旼沉默了很久:“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天晚上来接我的是我二哥。他…就不是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着十几年来大家都相安无事各过各的,但忽然就这样了。我外婆生病了,癌症,快不行了。”裴旼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还要那样对我,我真的没办法了。”

“我跑不了,也没法跑,也没地方跑。”裴旼比划了一下:“我身上的钱都超不过五百块,就是有钱,跑了,也跑不到哪里去。”

“小鱼,真的有的时候,我特别崩溃,而且那些人真的那他们没一点办法,什么狗屁的公平正义法律法规都是放屁。”裴旼无奈的低声笑了笑:“而且他还是我的监护人,我明年才十八岁。”

“我真的还想上学,也想待在渭城,就是摇一辈子奶茶我都愿意。”

虞获沉默了很久,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给裴旼递烟,他俩又抽了半天的烟,虞获才开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很多事儿我们好像都没办法掌控,人生也罢前路也罢,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人不可能背一辈子。”

“希望吧。”

两人抽了很久的烟,外头冷风吹的人也一阵难耐,最后还是进了网吧,他俩找了个双人包间,完了会儿游戏就有点心不在焉,没什么心情玩了。

“小鱼,以后想考什么学校?”

“不知道。”

“你的成绩应该能上那些很好的学校吧?”裴旼又叹了一口气儿:“虽然我那成绩可能就上个二本,但现在连学都没法上了。”

“如果不看成绩的话,你想学什么?”虞获问道。

“嗯……法律吧,或者当警察?”裴旼摇了摇头,笑的无奈:“有的时候真的就好奇,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多人渣。”

“法律。”虞获捏着烟轻声笑了笑,但他脸上却没什么笑意:“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晚上十点半那会儿,裴旼就得回去了,他看着虞获道:“这次走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希望不会等太久。”

依旧是那辆车,但这次的虞获的心里确实极其难受的,他看着那辆车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儿,慢慢的往回走着。

冬天夜晚极冷,他冻的耳朵和鼻尖都快没知觉了,但依旧还是走的很慢。虞获脑子很乱,但又无比的清明,他好像想了很久但又好像只有一瞬间;在站到家门口的时候,他下了那个决定。

他要学法律。

进到屋里看到团子和江枫的时候,虞获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他走到江枫面前,抱住江枫,忽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江枫也不知道孩子怎么,他就抱着小鱼轻声细语的安慰着,虞获哭了很久,他赖在江枫怀里抽噎着,良久才开口:“大鱼,为什么我们总是不能如愿以偿?”

“人生就是这样的。”江枫揉着虞获的头发,看着他道:“没人可以如愿以偿,我们只能努力让自己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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