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绎反问道:“有何不可?”
老道士振振有词,“人妖相恋,有违天道。”
玄绎继续反问:“何为天道?”
老道士哑口无言。
玄绎一副高人模样,“天者,仁之道也,我虽修无情道,但也一直将仁字牢记心中。”
老道士略一颔首,“老道受教了,多谢玄绎大师指点。”
玄绎摆了摆手,“李道长不必多礼。”
老道士扬了扬拂尘,“还有一事,那些被狐妖绑走的人,玄绎大师可知道在哪里?”
玄绎看向月容,月容不情不愿的指了指狐狸洞北面,“都在里面。”
老道士赶忙往月容指的方向走去。
老道士走出视线后,月容扶起昏迷的顾禁,朝玄绎行礼道:“多谢玄绎大师出手相助。”
玄绎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他不是想救月容,只是怕月容死了,顾禁就没人要了,万一顾禁移情别恋看上云深……
老道士和一群鼻青脸肿的“猪头”出来时,月容已经扶着顾禁去疗伤了。
老道士走向玄绎,“玄绎大师,恕老道直言,你身上为何会有猫妖的气息?”
玄绎拢了拢袖子,“先前捉了一只猫妖,但念其向善,遂未杀之,我欲带其回观修行。”
老道士眉头紧皱,“玄绎大师,此举不妥。”
玄绎不紧不慢的问道:“有何不妥?”
老道士一脸古板,“我们修道之人怎能与妖一起修行?”
玄绎沉声道:“李道长,人与妖并无不同,人分好坏,妖亦分好坏,在修行一道上,不该有歧视。”
老道士不赞同道:“可我们捉妖师岂能与妖厮混在一起?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玄绎心虚的反驳道:“李道长慎言,修行怎能与厮混相提并论。”
老道士自知失言,没再多言,殊不知,他这无心之言恰好戳中了玄绎的心思。
玄绎离开了狐狸洞,老道士也带着人质们回了宁远县。
离开宁远县后,玄绎本想带着云深回清心观,但刚上路就被迫改道。
宁远县的临县宁安县出了些事,宁安县县令听说玄绎来了宁远县,便请李县令带话,请玄绎去一趟宁安县。
玄绎就这样带着云深去了宁安县。
宁安县的王县令比宁远县的李县令还热情,云深和玄绎刚到宁安县,王县令便派了一队人来接,阵仗堪比状元巡街。
玄绎被请进了轿子里,云深从玄绎袖子里钻出来,化为人形,坐在玄绎腿上。
轿子外抬轿子的四个人只觉轿子突然重了一倍,而轿中人玄绎却是觉得整个人都好似飘了起来。
玄绎下意识抬手揽住云深的腰,“你……怎么出来了?”
云深自然而然的揽住玄绎的脖子,“袖子里闷的慌,我出来透透气。”
玄绎略一沉吟,“你若是不想待在袖子里,那便隐去妖气,待在我身边吧。”
捉妖记(35)
云深微挑了挑眉,“就算收敛了妖气,也不过只能骗骗凡人和一些道行低微的捉妖师,若是碰见道行高深的捉妖师,一眼便会被看破。”
玄绎捻了捻菩提佛珠:“无妨,我自有解释。”
云深继续发问,“阿绎不怕被人诟病自己的名声吗?”
“若是被人发现鼎鼎大名的无情道尊竟然与妖厮混在一起……”
玄绎直接打断了云深的话,“我从未追逐过名声,那些名号也都是旁人强加于我的,我不曾承认过。”
云深调侃道:“我们初见时,阿绎便是一副超然世外的模样,现在还是如此,倒是不曾变过。”
玄绎低声喃喃道:“变了的。”
这话不知是说给云深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
“见过玄绎大师。”
王县令颔首施礼。
玄绎回以一礼,“王县令不必多礼。”
王县令看向玄绎身边的云深,“玄绎大师,这位是……?”
玄绎平静的介绍道:“这是我的道侍,云深。”
王县令不疑有他,“原来是云道师。”
云深微笑回应。
王县令示意二人坐下。
“玄绎大师,劳烦您远道而来,本该设宴为您接风洗尘,但宁安县近来不太太平,本官心中着实担忧,无暇他顾,还请玄绎大师体谅。”
玄绎摆了摆手,“无妨,修道之人本就清心寡欲,不必讲究虚礼。”
王县令拱手道:“玄绎大师高义。”
玄绎捻了捻菩提佛珠,“宁安县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王县令如此焦心?”
王县令长叹一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棘手。”
“事情是这样的,自三月前起,宁安县便频频发生失窃案,失窃的倒也不是什么贵重财物,只是些胡萝卜。”
“但丢胡萝卜的多是贫民农户,那些人家基本只能指望着靠卖胡萝卜来换些银钱贴补家用。”
“如今辛辛苦苦种的胡萝卜被洗劫一空,连吃饭都成问题。”
“本官虽有心接济,但也难以接济那么多人。”
玄绎点了点头,“听王县令所述,应是兔妖作祟,我会尽快抓住真凶。”
王县令感激道:“那就有劳玄绎大师和云道师了。”
二人不负李县令所托,效率极高,只用了一天就抓到了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