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最不惧怕的就是杀戮,所以他完全无感。
他只想尽快完成第二个主线任务。
他拿起钢笔,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在支票本上签署自己的姓名。系统已经将他的评判标准记录在案,演出达不到他的预期,他的身体就无法违背他的意愿。
他根本不喜欢刚才的表演,也完全不想投资这个莫名其妙的马戏团。
胖老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臣晨的钢笔尖。
签啊!快签啊!他心里肯定在狂喊。
臣晨握钢笔的手背浮出几条青筋,笔尖一直在颤。不知道挣扎了多久,他丢开钢笔,将支票本挪远,语气倦怠,“说实话,我对你们的演出完全没兴趣。”
他朝角落瞥去,问道,“刘勤,你还好吗?”
刘勤放下垃圾桶,语气惊恐,“老板,我们报警吧!”
胖老头呵呵一笑,谄媚的表情里隐藏着一丝阴毒。
臣晨摩挲轮椅,平静开口,“你们的大轴表演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臣先生你看,我们的演员已经在舞台上了。”胖老头指着悬挂在舞台中间的一个白色袋子。
臣晨倦怠的目光淡淡扫去,视线忽然凝固。
那不是白色袋子,是鬼面蛛的卵囊!
躲藏在臣晨头发里的大眼珠忽然躁动起来,两扇小翅膀变成两只小手,紧紧捏住臣晨的两缕头发。
“小弟你答应我,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把我交出去!”小奶音低不可闻地响在耳畔。
臣晨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回应,急促地说道,“把我抬到下面去!我要坐在第一排!”
他沉稳的心就在此刻疯狂地鼓噪。他的预感告诉他,卵囊里的东西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臣先生,您知道这东西是什么?”胖老头眸光闪烁。
臣晨抓起支票本,自己滑动轮椅迅速走向房门。等候在外面的保镖听见他的呼唤,立刻走进来,将他连同轮椅一块儿抬起,搬运到楼下,放置在观众席的最前方。
躲藏在幕布后的云子石看见被一群保镖簇拥在中间的臣晨,露出诧异的神色。瞥见马戏团团长卑躬屈膝地站在臣晨身后,一脸谄笑地说着什么,他终于明白小丑们所说的贵客到底是谁。
妈的,凭什么自己一进副本就是劳工,臣晨却是太子爷?人比人气死个人!
云子石磨磨牙,然后才抬头看向挂在半空的白色袋子。
那里面装着什么?
台下的观众也都仰望着袋子,露出好奇的神色。
臣晨握紧轮椅扶手,近乎屏息地等待。这里面是另一只鬼面蛛?吃掉这只鬼面蛛的眼睛和丝腺,自己的天赋技能可以升到s级吗?
如此看来,他的预感是正确的,这东西对他的确很重要。
大眼珠死死抓着臣晨的头发,反复强调,“小弟,你可千万要保护我啊!不要把我交出去!这一把全看你了!”
臣晨这才品出一些端倪。
“不要把你交给谁?”
他话音刚落,悬挂在舞台上的卵囊就猛地痉挛了一下。
观众发出一片惊呼。
喧闹中,卵囊又痉挛了一下,嘶的一声轻响,一条缝隙裂开,一股滑腻清亮的液体顺着卵囊上的缝隙,淅淅沥沥落在舞台上,散发出极为浓烈的香味。
霸道的香气似火焰烧灼,似潮水席卷,如风如雾,如梦如幻。
有的观众昏头昏脑,有的观众发出吟语呢喃,有的观众酩酊大醉,胡言乱语。鼎沸的喧闹变成一片浮沉的迷离。
站姿笔挺的保镖们摇摇晃晃,身形不稳。
云子石慌乱地抓住幕布,这才没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台的小丑们发出无意识的低笑,一个个神魂颠倒。
那白色袋子里到底装着什么?是某种具有迷魂效果的香水?
唯二不受影响的只有臣晨和胖老头。
胖老头看看台上的卵囊,又看看目光专注表情紧绷的臣晨,眼眸里闪过一道暗芒。
裂缝越来越大,溪流般缓缓滴淌的水液变作一股潮涌,哗啦啦冲刷在舞台上。
随着潮水一起涌落的还有一具修长柔韧的身体。这身体是温热的,近乎透明的肌肤在冰冷白光中蒸腾出淡淡雾气。他匍匐着爬行,缓缓抬起迷茫的脸。
台下昏昏沉沉的观众就在此刻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每一个人的瞳孔都在骤缩,然后急剧扩大。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没有人可以形容。
是谁欺霜赛雪,娇艳欲滴?是谁像纯洁的天使,又像堕落的魔鬼?
是谁的欲望在舞台上行走?
是我……是我的!
臣晨仰着头,目眩神迷地看着站立在舞台上的雪白人影,喉结因贪婪和干渴而滚动。
副本5太阳马戏团
臣晨仰望着慢慢行走在舞台上的人, 目眩神迷。
那人也在张望,也在徘徊,也在迷茫。他的皮肤白得几近透明, 在灯光地照射下莹莹生辉。他的发色是浅浅的粉, 像花汁、草莓与牛奶的融合。
他的眼睛清澈而又迷离, 似薄雾里的晨曦。
台下是一片惊叹与喧哗。
他看向哪里,哪里就会陷入陡然的安静。他的目光从哪里移开, 哪里就会发出遗憾的叹息。
“小弟,你千万别把我交给他,他会吃了我的!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