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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19延平路日出

 

梦里的她一直气哼哼的,因为这个被称为“她的哥哥”的男孩,每年总有那么几次会来到她们身边。她作为独生子nv的嚣张跋扈,因为他的到来,突然就失了底气。

他可真讨厌,总是在妈妈面前装乖扮傻,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背地里却总抢自己的玩具和零食,仗着自己是男孩子,力气大,骑在她头上扯她的耳朵。

季昭在梦里都觉得疼。

于是,在游乐园那天,站在旋转木马前,她si命抱着林思晴的腿,哭闹着让妈妈选择带她上去。

林思晴没办法,安抚了那个讨厌的男孩一顿,转而抱起季昭上了旋转木马。

季昭满心满耳都是欢笑声,她扶着旋转木马的柱子,侧头看向孤零零站在外面的小男孩,脸上终于扬起胜利的笑容。

她转啊转啊,分明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她听见欢快的音乐,呼啸而过的气流,滴答,滴答,滴答……

她幸福的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感受风的轻抚,直到开心的泪流满面,睁开双眼,万物空寂。

音乐、欢笑、母亲、小男孩,全都不见影踪,长天大地,草木息声,只剩她一人。

“季昭……”

大雾四起,她听见有人在喊她,可她什么也看不见。

“季昭……”

她突然害怕起来,哭喊着朝声音跑去,跌倒了又爬起来,竭尽全力地奔跑着,终于,她在茫茫雾气中,看到了一双伸向她的手,努力,靠近,握住了!

她激动地扬起笑容,在狂喜中骤然睁开眼睛,迷雾散去,白亮清晰。

“季昭……”

江彦舟单膝跪地,蹲在季昭面前,轻声唤着她,眼神中有着浓重化不开的担忧。

沉默了好久,他开口:“天亮了,起来吃饭吧。”

季昭脑袋歪在沙发扶手上,久久不能平息咚咚跳动的心脏。

她恍惚间无法回忆起自己在哪里,为什么会以这样痛苦的姿势睡着,她只是目不转睛盯着近在咫尺的男孩,看啊看啊,终于认出他是谁。

他好像叫江彦舟,他们才刚认识不久。

清晨的yan光打在他的背后,温柔和煦,和眼前人一样,带着盛大的光亮,跨越千山万水来到她眼前,狂乱的心跳因他而止息,却又在顷刻间,随风而起,直上青云。

季昭眨眨眼,只微微向前挪一小段距离,唇便触碰到了一起。

她看到眼前人的睫毛猝然扇动了几次,如狂风暴雨的前奏,无声激荡着,经过许久终是平静下来,漆黑眼眸里深沉一片。

没有人动作,唇瓣只是柔软相贴,季昭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打在自己面颊,倏尔启唇hanzhu了他,探出舌尖轻轻t1an舐着缝隙。两人睁着眼睛,静静望向对方瞳孔中的自己,空气滋啦响动。

仿佛时光静止后的蓦然重启,清醒过来的季昭猛的向后直起身子,她没敢再去看江彦舟,慌忙起身,只仓促说了一句“对不起”。

江彦舟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错身之际,不知是真实还是幻觉,季昭听到他低低的一声:“没什么对不起的。”

向外走的脚步滞了一瞬,很快便恢复过来。

清晨的街道已然繁忙起来,店铺里来了不少吃早餐的客人。

季昭越过他们,步履匆匆,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很远很远才到达终点。

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她望向远处,玉树葱葱的延平路尽头,初升的日头终于将暗夜照亮。

又是新的一天。

季昭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蹲在城市路边的树根旁,观察着泥土里的蚂蚁搬家,一手握着早餐店的塑料杯子,一手举着小商店几块钱的粗毛牙刷,吭哧吭哧刷着牙。

觉得差不多了,灌进一大口水,仰起头咕嘟咕嘟漱口。

哗——吐掉。

可怜的蚂蚁们,来世再见。

牙刷是江彦舟在隔壁商店买的,在她醒来之前。

季昭脑袋上扎了个乱糟糟的丸子头,扶着酸痛的腰站起身,对着梧桐的枝g奋力伸伸懒腰,晨间微凉的空气x1进肺里,心情莫名舒爽起来。

远处传来自行车铃的清脆声响,她回过身,视线刚好撞在正走出来的江彦舟身上。

“进来吃饭吧。”

季昭忽略心头的不自在,故作轻松地一步蹦上台阶,跟在他身后进去。

“小唐啊,你从哪找来的漂亮小姑娘,蹲在外面一早上,今天店里的客人都b以往多了好多。”

送完牛n下班的大叔喝着豆浆,笑呵呵同唐曼玲开起玩笑,引得店里的客人们齐齐看向季昭。

“我儿子说是路上捡的。”

唐曼玲放下隔壁桌快递小哥点的包子,语气里满是揶揄。

江彦舟瞧着他妈,表情已不是无奈二字可以简单形容,他转身用脚尖g出放在桌下的座椅,以眼神示意季昭坐。

“那敢情好,让小舟和这姑娘以后就坐门口,一边一个,我保管店里的生意从此红红火火。”

大叔该是店里的常客,说话一点不见生分。

唐曼玲朝里走,话语幽幽飘过来,“那得看我儿子的本事了。”

江彦舟坐在季昭对面,歪头撑着脑袋,放弃挣扎地深深叹口气,朝她一挑眉,意思是让她别生气。

经过昨夜的相处,准确来说只是几个小时以前,季昭对唐曼玲的x格已经有了大致上的了解,她自然不会同她生气。

尽管被大人们围着起哄的感觉的确不算太好,尤其在她调动起全部心神,企图让自己忘记一刻钟前发生的事情时,这些“调侃小朋友”的玩笑话,只会让她的记忆愈加清晰。

天呐……她究竟做了什么?!

她吻了江彦舟!

单方面、没有预警、未得同意。

但b这更严重的是,被强吻后的江彦舟,就像无事发生一样,按部就班、条理清晰地安排她洗脸刷牙,半点没有被“侵犯”过的自觉。

她看蚂蚁搬家的时候,难免心中揣测:也许他是位万花丛中过的浪里小白龙,经过大风大浪的洗礼,这个根本算不得“吻”的吻,对他来说完全无足挂齿。

蹲在地上的季昭,悄悄回头偷看了他几眼,从上到下扫过,越看越觉得大有可能。

无论如何,既然受害者装起了傻,作为犯罪人员,季昭唯一的应对策略就是b他还傻。

她低头喝了口还冒着热气的粥,冲江彦舟笑笑,主动转移了话题。

因为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季昭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兴致盎然吃了一早上儿子瓜的唐曼玲,忽然悄无声息地偃旗息鼓,不仅话少了起来,神情也严肃了些。

季昭琢磨一会儿,觉得和坐在柜台边安静啃油条的男人有关。

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穿一件黑se夹克衫,深棕靴子磨得泛灰,坐在蓝se塑料凳上脊背绷直,略显沧桑的脸孔加之坚毅的眼神,让人不禁肃然起敬。

季昭直觉这是位y派人物。

他进来时,江彦舟喊了他一句“钟叔”。唐曼玲也就是在听见儿子的这声招呼后,不声不响变了一个人。

“钟叔”坐下没开口,唐曼玲已经给他端好了两个碟子,没同他言语便继续忙别的事情去了。这位客人的“谢谢”也不知有没有达至对方的耳朵,他似乎并不在意,低头专心吃起了早饭。

赶着派件的快递小哥急匆匆吃完饭,同刚刚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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