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病弱小瞎子[重生] 第10节
云晚汀的确不热,他还穿着校服外套呢。
但他沉默两秒,从外套口袋摸出两枚钢镚儿,在掌心团了团后小声道:“你吃过吗……很好吃的。”
他也不回答肚子会不会疼。
贺非序:“……”
他差不多感觉到了,小瞎子瞧着能任人搓圆捏扁,其实根本不听劝!
贺无野说的什么来着……小公主?
还真是……这么说一不二的,可不就是小公主吗?
看云晚汀将那俩锃亮的钢镚儿团来团去,跟个爸妈不给买糖吃的小受气包似的,贺非序太阳穴跳得飞快。
最终他举手投降道:“行,买。”
绿豆冰沙一块钱一碗。
贺非序只拨弄了下云晚汀的小玉莲蓬,没拿他的宝贝钢镚儿,兀自道:“你站着别动,我马上回来。”
云晚汀抿唇笑了下,又将钢镚儿递了递道:“给你。”
贺非序被他笑得心头一麻,却酷酷道:“你留着,我还能缺你那两块钱吗?”
他又“啧”了下道:“就一碗啊,我就算收你的钢镚儿,也只能花一枚。”
贺非序还在思索万一云晚汀就是想吃两碗,他要怎么才能坚决拒绝,便听小瞎子懵懵道:“……是买我们两个的,一起吃。”
贺非序:“……”
云晚汀看不见,他却清楚自己从耳根到脖颈“腾”地烧了起来,整个人热得快化了。
兜里就可怜巴巴的俩钢镚儿,干嘛还分给他一枚啊!
不可一世的贺二少爷被一枚钢镚儿撩得面红耳赤,丢下句“知道了”便冲进人堆里。
身后两道目光灼灼,烫得云晚汀颈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霍召南离他还有一定距离,且始终未曾开口。
云晚汀犹豫了下,直接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路这么宽,只需要霍召南一句“随便走走”,他就会被堵回来,可他还是这么问了,含着几分不晓事的、小猫似的骄矜。
霍召南双唇翕张,却不答话。
云晚汀不计较他这么失礼,继而道:“如果你想和我做朋友的话,这么一直不说话是做不成的哦。”
霍召南低声道:“我嘴笨,总是不知道说什么。”
出来有一会儿,云晚汀有些站不住,找了张长椅坐下。
一坐下,困意就涌上来,他只“哦”了声,没再理会霍召南。
霍召南几步走近,云晚汀立即道:“不要挡到我晒太阳。”
他又立刻往旁边一让,蹲在云晚汀跟前,声音越发低:“我杀过人,你不害怕吗?”
云晚汀道:“学校让你回来,当然确定了你足够安全。”
“那个人,我不是无缘无故杀的,他死不足惜,说出来会脏了你的耳朵。”
云晚汀:“……”
霍召南又道:“今天背你来学校的那个人,是你叔叔?”
云晚汀不料他瞧见了,解释道:“下雨容易弄脏衣服,顾叔叔才背我的,平时只是一起走。”
霍召南视线落在一旁的盲杖上,银白色杖身上贴着库洛米和美乐蒂的贴纸。
他直勾勾盯着,鼻翼翕动两下,做出类似嗅闻的动作。
小考拉小猫
“聊什么呢?”贺非序拎着两小碗绿豆冰沙回来,似笑非笑道。
见小瞎子一会儿工夫就明显蔫巴了,贺非序眉宇不自觉拢起,沉声问霍召南:“你欺负他了?”
云晚汀:“……没有,我只是有点困。”
又要晒太阳又爱睡觉,真是小猫?贺非序没来由地想。
贺无野回来的时候,便瞧见贺非序坐在他的座位上,和云晚汀一人跟前摆一小碗绿豆冰沙。
“……”他阴恻恻道,“你没自己的椅子吗?”
贺非序不以为意道:“你先坐我那。”
贺无野忍了忍,还是先将保温桶搁云晚汀桌上,又将还剩一大半的绿豆冰沙拿开道:“汀汀先吃饭,冰沙就只能吃这些,剩下的不能吃了,不然准胃疼。”
云晚汀勺子还在口中,冰沙就没得吃了。
他明显有些失落,耷拉着耳朵“哦”了声。
“……”贺非序试探道,“要不再让他吃一口,一口应该没事吧?”
贺无野铁石心肠道:“别的都能惯,但吃凉的不能惯,你不知道他那纸糊的身板。”
俩人好似严父慈母,就孩子的教育问题各执一词。
贺无野又再次道:“你起开,我要坐汀汀旁边。”
云晚汀却蓦然开口,十分偏心道:“你先坐前面吧。”
贺无野:“……”
云晚汀精力不济,上不了晚自习,因而八节课结束后,他便收拾东西准备回临天榭了。
贺无野将人护送至校门口,望见前方等候的顾休与时,他脚步刹住。
顾休与自然瞧见了云晚汀,大步上前来。
一眼都没分给身侧的贺无野,只理了理云晚汀的头发道:“走吧汀汀,回家。”
云晚汀点头,牵住他的袖口,二人并肩往公寓走。
云晚汀眼睛不方便,每日回家后,顾休与都会仔细瞧瞧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痕污迹,防止他自己不留意。
当年云晚汀还没上小学时,顾休与在幼儿园门口被他脸上横七竖八的红印子惊住了,回家后眉头紧锁,问他有没有被人欺负。
小晚汀一脸迷茫道:“木鹅有人欺负我,顾叔叔。”
顾休与沉声道:“你脸那么红,怎么可能没受欺负?”
小朋友“啊”了声,解释道:“这不是欺负,是小朋友们亲我。”
顾休与:“……?”
他神情严肃道:“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小晚汀回想了下道,“都有吧,好多好多的。”
顾休与深吸口气道:“不能让其他小朋友随便亲你。”
云晚汀有些纠结道:“可是妈妈说,小朋友们亲我,是因为喜欢我,觉得我好。”
顾休与:“……”
顾休与后来费了老大工夫,才说服小晚汀学会拒绝……不能别人说亲就亲,嘬得脸颊通红。
……
男人检查了下云晚汀的脸,又转了转他手臂,视线才移过去,便登时顿住。
红绳之下,少年手腕内侧赫然卧着一枚半个指腹大小的红印子。
顾休与下颌一紧,道:“怎么磕的?”
“什么?”云晚汀没留意,只得道,“我都没有感觉,不要紧的。”
顾休与一面给他换家居服,一面道:“磕到膝盖一直哭鼻子、还一定要抱着、说抱抱就不疼的是谁?”
“……那都是小学的事情了!”云晚汀奓毛,道,“我长大了,很久木鹅有哭鼻子了哦。”
在宣门生活这么些年,又不听妈妈说吴越话,他讲话时的腔调仅存了一点微弱的、具有吴越风情的黏连感,只在情绪比较饱满时会冒出一点吴越发音。
例如“木鹅有”。
明明三天前还因为胶囊粘喉咙而掉金豆豆。
顾休与没舍得揭穿,揉了揉他软蓬蓬的发顶道:“知道了。”
吃过晚饭,顾休与送云晚汀去书房做作业,而后去收拾碗筷。
从厨房出来后,顾休与又往书房走。
一进书房,便瞧见云晚汀坐在桌前,触摸一张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