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质变
「是哦……」
有点讶异。
明明这次,我和叶书玮都没特意向他提起。
不知道这次,我的领悟是否真的有帮上我了呢?
我是否真的,好好地将我想唱出的盒中花火,让大家听见、并受我感动了呢?
等等——
我突然想到了三个会来看我演出的好友。
还有那个我不习惯邀请他人,因而没有特意通知……或者就直接说是忘记跟她说了的合作夥伴。
他们知道这件事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掏出了手机,打算与他们进行联络,但在真正点开聊天软t前,我突然想到了某个过激份子。
……唔,如果我晕倒时韩宥颐真的在场,现在和她联络八成会挨上长达一小时的训话吧,最可怕的是那段时间估计可能不是夸饰。
林沐夏……不知道有没有来,晚点再问好了,如果真的让她见到那样的情景,不知道会不会让她重新开始衡量是否真的要和如此t虚的创作者合作。
施煜纬的话,感觉现在跟他讲八成会被调侃……啧,光想像了一下就打消了跟他讲话的念头,虽然礼拜一再见到他肯定也还是会调侃我。
至於最後那一个家伙……
——早点睡吧。
——你g嘛?没问题吗?
——你这样放学还要去唱歌吗?
等等,虽然他平时总是给人淡然又安心的感觉,但某方面来说我是不是给他施加了最多担心我身t状况的压力?
ga0什麽,明明是友人,居然没有一个我能放心联络的对象吗?
……也不能这麽说,不敢跟许哲凯联络完全是我的心理因素作祟就是了。
即使如此,为了稍微确认一下状况,我还是点开了那个在现实上最没有需要顾虑因素的人的聊天室。
你和其他人有来看b赛吗?
嗯,先这麽试探x问一句好了。
将讯息发送出去之後我就关了手机萤幕,并将手机收回口袋。好了,现在还剩下一个我在意的问题。
……为什麽,我会是被吴孟佑用抱的去保健室啊?
我在脑中设想过几种搬运我的方式,背的、抱着我的腿将上半身扛在肩上,但若要论起能搬动昏迷状态、不那麽适合乔姿势的我、又能被称之为「抱」的方法……
不行,实在是太容易产生遐想,我决定强制切断任何关於当下姿势的探讨,虽然总觉得这个决定听起来也是哪里怪怪的。
而且在那之前,为什麽会是他突然冲出来?怎麽想都是後台工作人员离那时的我最近吧。
还有,我明明记得保健课就教过,遇到昏迷的人不要随意进行搬动……
不行,越思考越不明白吴孟佑的脑袋到底在想什麽。
他到底,对这整件事,还有……
「欸,吴孟佑。」
「怎麽了吗?」
「到底,当时状况是怎样?」
「……嗯、你突然倒在舞台上,然後包含我在内的几个人就冲出来,看起来大概也是你的朋友还同学吧,我们几个和後台工作人员简短讨论之後,就决定是我抱你去保健室了,还有联络叶书玮,好在他当时还没离开学校太远。」
「什麽,我最亲ai的弟弟居然没有来看我b赛,我太难过了。」
「你要一个差一两分被刷下来的人去自取其辱?我为什麽要去看这种狠心姊姊的b赛?」
对话顺利的转变成了血亲间的唇枪舌剑,当然是开玩笑互呛的那种,毕竟,叶书玮此时此刻会在这里陪我回家,就是他关心我的最佳证据。
然後,和绕路的公车不同,真的和阿姨所宣言的一样,窗外的风景一下子就进入了我所熟悉的街道。
啊,虽然说学校附近的风景我自然也是熟悉的就是了。
只是,我始终还是没能向吴孟佑问出我最在意的几个问题。
那群「你的朋友还同学」呢?
为什麽你会来?
为什麽,对我昏倒这件事涉入这麽深?
那大概是因为,这几个是就算他回答了,我也没有办法分辨答案是真是假的问题。
视线稍微放低,就能看见他放在椅垫上的另一只手,和我之间大概差距了三个手掌宽。
国小那时的校外教学路上究竟聊了什麽样的事、又是维持着怎样的距离,诸如此类的琐事片段早已被塞在脑海不知何处。
唯独当时,「两个人都很开心」这件事,怎麽样也忘不掉。
想到这里,我试着将自己的手,向他靠近了一点。
然後,又摆回了原位。
不知为何,我的脑袋里突然回想起,盒中花火的最後一句歌词:
「而那样的夏天,如今已消失。」
你和其他人有来看b赛吗?
哦,有啊
啊你身t还好吗?
嗯,好好休息过後就好很多了
韩宥颐超级担心你的,跟她联络一下吧
……呃,嗯,我刚刚才被她打来电话骂了一顿
我想也是
总之没事就好
啊那个,你觉得我唱得怎麽样?
很好啊
这部分你去问施煜纬或林沐夏吧,他们应该有不少话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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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
欸还好啊,怎麽了
没事
总之我现在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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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就好
***
凉风和煦。
略透寒意。
天se清朗。
……的礼拜日下午一点半。
「不想起床……」
我用厚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人r0u春卷,要说休息其实是够了的,毕竟时间的描述上之所以会跳过一天,就是因为我的礼拜六几乎可以说是处於昏睡状态,除了必要的进食、清洁与生理代谢活动,大多数时候我都在床上称职的拟态成米虫。
但这种颓废糜烂到极致的日子,实在是……
「太bang啦……!」
先前那段脑袋里源源不绝的冒出新灵感的日子,虽然对做为创作者的我来说相当的美妙。
但对於身为高中生的我来说,在眼下这种已经可以被说是寒冷的天气里,能够尽情享受床铺温暖的时光,才是人间至高的享受。
为什麽那时候的我没有发觉这件事……之类的提问没有意义。
因为,这份窝在被子里的满足感,肯定有一部分是来自於先前那段不要命的忙碌生活的反弹。
呃,冷静想想那实在是太不要命了,就连我回顾之前的日子时也忍不住为之胆寒。
话说回来……
「给他们造成麻烦了呢。」
我拿出手机,望着在通讯录名单里的另外两个名字。
施煜纬,跟林沐夏。
说起来,我和施煜纬还没有私底下讯息联络过,只有几次课间闲聊。
林沐夏的话,在的相关事务上是谈了不少,但是私人的关系……呃,好像维持在「不能说没有但是也少得可怜」的状况,而且似乎还给对方留下了「别扭的很可ai」这种奇怪的印象。
说真的,为什麽我的人际关系处理可以糟糕成这样啊……
「唔,总之那两个人等到了学校再正式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