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藏娇 第41节
陆砚瑾回身,“无话可说了?”
苏妧想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也根本?无力去思考。
她轻声道:“妾身,并不认识宁王。”
“婚约是宁王设好的局,只等我与?幼弟入局。为何宁王独独选了苏家,为何苏家的嫡女莫名消失,让你来上花轿,苏妧,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可疑了。”
苏妧的手逐渐没了力气?,可从一开始,她便也是身不由己的。
什么朝堂,什么宁王,同?她有何干系。
她嗓音中掺杂着从未有过的委屈,眼眸中的泪是怎么都止不住,“我没有,我当?真没有。”
陆砚瑾将大氅朝后?一掀,蹲在地上,手指掐住苏妧的下颌,“那你要如何解释,你同?鸿胪寺卿江珣析见面的事情。”
江珣析是宁王的人,由宁王举荐。
提出?与?公主和亲之事,江珣析在其中的手笔小不了。
苏妧瞬间睁大眼眸,他知?道了?
那娘亲的事情,他是不是也知?道了。
陆砚瑾出?言讥讽,“怎得,没料到此事会被我知?晓?”
当?今日?晨起收到洛阳急信时,他就立刻派人彻查。
他本?不愿意怀疑到苏妧的身上,可所有人所说的话,都会最终落在苏妧的身上,让他不得不信。
甚至从安还查出?上次苏妧出?府,见到的那人是江珣析。
陆砚瑾感受到苏妧的泪珠落在自己的手背之上,皱起的眉头全都是他觉得虚假的意味。
“苏妧,你当?真让我恶心极了。”
陆砚瑾起身,望向地上的苏妧,“既然你不愿说,那也不必在府中待着,去城外寺庙住着。”
苏妧不可置信,“王爷是要软禁我?”
为何要去寺庙之中,是怕她再通风报信,还是怕什么旁的?
她重新跪在陆砚瑾的面前,“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无用?,可我没有,我没有做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宁王是谁,嫡女逃婚我也并不知?情,我确实有事瞒着王爷,可我绝不会泄露机密,我不会的。”
说出?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苏妧朝前跪了一步,苦苦哀求,“王爷,我真的从未做过。”
纵然她对陆砚瑾要娶纪漾的事情心灰意冷,可她并不会真的做出?出?卖陆砚瑾的事情。
苏家那样?恶心的地方,不值得她好好去对待。
更是不值得,她拿陆砚瑾去赌。
苏妧瘦削的肩膀哭得抽动,小小的人跪在地上,在此时,陆砚瑾才感受到她的脆弱。
他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不想再看?到苏妧虚假的眼泪还有她的嘴脸。
衣袍从苏妧的手中抽出?,她被带着朝地上落去。
狼狈倒在地上的那瞬,苏妧看?见书房高处那副保存完好且被人珍惜的画像。
那是纪漾的画像。
多可笑啊,纪漾的画像好好挂在高处,而她如同?一个蝼蚁一样?趴在地上。
只是一幅画像都可以?被人好生保管,可她却要关进寺庙之中。
苏妧突然好累,她不想解释了。
那时陆砚瑾总说会信她,她信了。
她以?为她遇到这个世上对她最好,也是她最值得托付之人。
但到头来,一切都只是她的想象。
从未有人相信过她。
苏妧,只是世间最可有可无之人。
书房的门被打开,从安带着一众府卫站在门口。
苏妧趴在冰凉地面上,脸上的泪与?发丝交缠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狼狈。
从安站在原处没动,陆砚瑾背手站在书桌前,“等着我教你们如何动手?”
从安这才上前,对苏妧道:“王妃,您要不要自己起来。”
犯事之人多会挣扎,一般都是被人拖着出?去的。
苏妧身上有些心灰意冷的落寞,眼神之中毫无焦距。
慢慢转头看?向从安,她用?自己伤了的那只手撑着自己站起身。
身形晃动间,她扶住自己的膝盖。
慢步走至门口,她眼前是一片的光亮,可迎接她的,只有再次见不到光芒的日?子。
她与?陆砚瑾,终究是走向两个方向。
那时她的主动靠近,如今也是她一步步走远。
苏妧到门口,实在太累,她手指狠狠扣在门框之上,回身只对陆砚瑾说了一句,“不是我。”
而后?下一刻她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闭眼前,外头的雪落下来了。
她想,她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了。
芸桃不时探着苏妧滚烫的额头, 脸色发愁。
床榻上的女子眼眸紧闭,脸上被?烧的通红可唇色却是惨白的。
口中不断呓语着什么,让人听的不大?清楚。
芸桃担忧的将手给撤回, 上头滚烫的温度她都害怕王妃会不会出什么事?。
自从三日前王妃晕倒在王府之中, 王爷命人将王妃连夜送至寺庙,苏妧就一直高?烧不断。
芸桃试着想要出去, 但全部都是?门口的守卫给拦了回来, “王爷有令,近段时?日禅房中的人皆不可踏出半步。”
芸桃求过他们, 可最终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只逼退了芸桃。
房中炭火是?足的, 芸桃不停烧着水, 用?帕子帮苏妧降温。
猛然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手中拿着帕子又紧了一些。
府中人新婚燕尔,可王妃只能孤零零躺在郊外寺庙之中, 甚至连个能来瞧一眼的人都没有,当?真是?坏透了。
突然,床榻上的人发出些声响, “水……”
芸桃连忙将帕子给扔向?盆中,小心翼翼将苏妧给扶起, 将温好的水放在苏妧的唇边, “王妃, 水来了。”
苏妧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是?喝了两口茶水。
许是?喝的太急, 一不小心被?呛到?, 苏妧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芸桃匆忙将茶盏放下,自责地红了眼眶, “都怪我,都是?奴婢不好。”
苏妧慢慢睁开双眸,虚弱地握住芸桃的手,“怎么了?”
芸桃见苏妧醒来,赶紧一把就将眼泪抹去,“王妃可是?醒了,都已经昏睡三天了。”
她周身都在疼,烧还未曾褪去,整个五脏六腑都感觉在被?灼烧一般。
原本朱唇水润的唇瓣也?变得发干,苏妧杏眸也?微微发胀。
她苦笑?一声,“谢谢你,芸桃。”
在这样的境地之下,只有芸桃一人愿意?陪着她,也?只有芸桃愿意?留下来照顾她。
芸桃摇头,又帮苏妧将额头之上的薄汗擦拭掉,“如果没有王妃,就没有奴婢,该是?奴婢说谢谢的才是?。”
苏妧环视四周,虽是?被?软禁,可禅房却并不是?破败不堪的。
她掰着指头算算今天的日子,神情渐渐落寞,“今日,府中的喜事?应当?很是?热闹。”
纪漾同?陆砚瑾都能如愿以偿了,从前的种种事?情,解释了也?是?说不清楚的。
芸桃无声落泪,一句话都不愿说。
她心中恨透了王爷,也?恨透了纪漾,可她没法说出来。
“王妃,您要不要写封信给王爷,告诉他,事?情不是?您做的。”
苏妧眼中起了些光亮,但很快就有暗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