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输得如此彻底?
他俩都是信息素强烈的alpha,威士忌和雪松的味道穿过院子飘向更远的地方,惹得管理人员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听到院子里的打斗声,管理人员更是心惊胆战,转头汇报给了老板。
老板知道这两位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但又怕放手不管真的出事,小心翼翼地隔着门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没有。”邰砾厉声道。他和江少观此刻脸上都挂了彩,格外地狼狈。
他不想让第三个人目睹他们现在的模样。
“那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按院子里的铃。”老板纠结了会,还是转身离开了。
“邰砾,你别想甩了我。”江少观抬起头,他太知道邰砾的弱点在哪里,“如果你敢结束这段关系,我就敢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和我上过床。”
“不是上过一次床,是上过无数次。”
邰砾难以置信道:“你真的是个疯子,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江少观笑得悲凉:“你就当我爱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他之前想要邰砾喜欢他,可如今连肉体上的关系都快要失去,他能做的仅仅是不惜一切代价把邰砾留在他身边。
他卑劣,他可恶,他无所谓做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邰砾强行镇定:“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江少观眼神变得空洞:“不需要证据,我亲口说出去,总有人会相信。”
他不是想要对付邰砾,但他不得不这么做。这是他身上仅有的筹码。
“闭好你的嘴。”邰砾跨步到了岸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江少观,如果你敢说出去,我真的会杀了你。”
江少观闭上眼,当作没有听见。
分开倒计时
邰砾走了。
这个年就此结束。
江少观坐在石头边,空气中还有雪松的清香,但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不耻,但他根本没有余力思考对与错。
院子里有壁炉,但他却觉得浑身发冷。一种无法掌握的快要失去什么的恐惧感占据了他的心脏,让他惶恐让他痛。
一行泪从眼角溢出,江少观像是浑然没有察觉。
在拳擂台上他没有哭过,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没有哭过。
这时候却控制不了那颗破碎的心不断地流血。
好疼。
他要怎么在和邰砾有过肌肤之亲后,退回到朋友的位置,或者扮演一个真心祝福他的弟弟?
那不如直接从他心口挖一块肉。
他做不到。
因为和邰砾是一起来的山庄,邰砾提前走了,也开走了车。江少观只能站在路边打车往回,山庄地理位置偏僻,很久都没有车来。
冬日的风凛冽,呼呼作响,他等了接近二十分钟,才打到一辆出租车。
司机很没眼色:“兄弟,过年怎么一个人来玩啊?”
江少观盯着窗外,走的是来时的路,但心境已与来时不同:“我是孤儿。”
“……”司机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对不住哈。”
江少观声音有些沉:“没什么,习惯了。”
等到了四季云苑,司机还宽慰他道:“你看你现在都住上别墅了,我接过几次到这儿的单子,这儿可是有钱人住的地方。你父母知道肯定也会为你高兴的。”
“谢谢。”江少观给司机打了小费,“新年快乐。”
只不过他这个新年注定不会快乐。
江佑天和乔文婧曾对他抱有怎样的期望?江少观曾问过江佑天“父亲你希望我长大了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江佑天说“健康平安,不需要大富大贵,钱够用就好,有关心你的人在身边,过简单快乐的日子”。
可现在他的生活和江佑天描述的全然不同。他们知道了他现在的样子,只会骂他没出息,为了私欲把自己活成了小人。
四季云苑的门口拉了迎新春的横幅,树上挂了彩灯,有几个小孩在园林区里放鞭炮,路上的人都是一家或者一对,只有他形单影只。
江少观回到家,又打开电视重播春节晚会,好像这样就能热闹些许。
他接到连沛的电话,问他怎么过的年,江少观不想在好时候给朋友添堵,舍去了不快乐的大部分,笑着说去泡了温泉。
还有在美国认识的另外几个华人朋友也给他发了拜年的消息,江少观在微信上一一回复完,将手机关机,躺在沙发上发呆,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客厅充溢着浓浓的烟味。
大年初二,他在家里几乎躺了一整天,到晚上时,发现烟没了,下楼到便利店买了一条烟,顺带又买了两瓶酒。
买酒的时候,看到货架上摆放的白酒,想起江佑天以前总爱喝白的,临时决定明天去扫墓。
他没忘了乔文婧,大早上的去了趟花店,亲自挑选了花包装成一束。
店主问他是不是去祭祀的,给他推荐白菊。江少观摇头,他知道乔文婧生前最爱的是百合。
到了墓园,他把百合花倚在墓碑上,打开白酒洒在面前的空地上。
墓是才修过的,前两年他才将他们葬到了一起。
墓碑上的照片江佑天和乔文婧脸上都带着笑容,宛若一对佳偶。
江少观低声和他们说话,一个字没提邰砾。但他又想,如果人真有在天之灵,他这点心思是如何也瞒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