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时与像发了疯一样的往外跑。沿途撞到了无数的家属护士,他们向章时与投来责备的目光,有的直接骂出了声:“神经病吧,会不会看路?”
章时与置若罔闻。
他此时此刻的脑袋里想不了别的事情,全是章潼、章潼、章潼。
章潼这几年去哪了?
章潼过的好不好为什么又瘦了?
章潼为什么突然回来是收到了柏郁青的信吗?
章潼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他追上章潼的时候,章潼已经拉开了出租车的车门,章时与冲上前去一把将车门关上,直挺挺的挡在章潼面前。
章潼没说话,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过了一会儿,出租车司机按了按喇叭:“闺女,你还走不走?”
章潼还没来得及说话,章时与已经转过头去回应道:“不走了。麻烦师傅了。”
司机摇了摇头,把车开走了。
于是只剩章潼和章时与两个人。
章潼看了章时与一眼,把头别了过去。
“神经病。”
章时与一把握住了章潼的手腕:“你没资格说我是神经病。”
医院的大门前,来来往往无数的人,但二人之间仿佛被隔出了另一片小天地。
等不到章潼的回话,章时与又说:“章潼,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章潼平视着前方,章时与低头看她,盯着她纤长的睫毛。
好一会儿,章潼从包里拿出了一根烟,另一只手拿出了打火机。
章时与微微惊讶:“你怎么也开始抽烟了?”
他们的母亲因为酗烟酗酒病体缠身,章潼曾经对章时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沾烟酒。
章潼挣脱了章时与的手,微微皱起眉头:“跟你没关系。”
章时与愣住了。
为什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章潼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们两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先前章潼说他神经病的时候章时与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她只是有些不自在,可她现在皱起的眉头让章时与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变了。这三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章潼点燃了烟,但没有抽,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章时与眼神突然按了下去,他一手扶住章潼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猛地亲了下去。
“唔!”章潼始料未及,她拼命的挣扎,可她挣扎的越厉害,章时与就更用力地将她禁锢在怀里。过了不知多久之后章潼被亲的实在喘不上气,不得不张开嘴呼吸,章时与就趁着这个时候,探进了章潼的口腔里。
好熟悉的味道。
章潼。章潼。她变了又怎么样呢,她还是章潼,他们的血管里依然流淌着同样的鲜血,他永远爱她。
可他受不了章潼对自己冷漠。她不许对自己冷漠。
章潼终于一发狠对着章时与的舌尖咬了下去,章时与吃痛,不得不退了出来。
章潼打了章时与一个巴掌,章时与一躲不躲。
“你真的疯了。”
章时与捧住章潼的脸,额头贴上她的,强迫章潼看着自己:“你不许这么对我,章潼。你可以打我、骂我,哪怕你想把我杀了我都会给你递刀,但是不许不理我,不许对我这么冷漠,章潼,那还不如直接把我杀了。”
章潼奋力挣扎,可她的力气撼动不了此时此刻的章时与万分之一,一阵纠缠之后,她终于妥协:“好,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说,别在这里。”
章时与像是气笑了:“怎么了,姐姐,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医院门口,和我接吻你觉得很丢人是吗?”他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章潼的胸:“那要不要来点更刺激的。”
章潼几乎是怒吼着喊道:“章时与!”
“怎么了!我就是疯子啊,这件事你三年前不就应该知道了吗?所以才会从我身边离开吗?现在你既然敢回来,不就应该有这个觉悟吗,会被我这个疯子纠缠到死,”章时与攥住章潼的手腕,力气大的好像要把她捏碎揉进骨头里:“姐姐,你再也逃不走了。”
来来往往的不明所以的路人纷纷侧目看着这一对发疯的男女,章潼深吸几口气,努力心平气和的说道:“章时与,你放手,我们好好说话。你再闹下去,我真的要生气了。”
她抬起头,这是自章时与见到她之后她潼眼中流转着的情绪,是生气的前兆。
从小到大,章潼都很少对章时与发火,在章时与的印象里,章潼对自己发过的最大的一次火就是他当年逃学去打工,章潼知道以后,用擀面杖锤了他两下。但即便是那次,章潼的眼睛里也没有这种情绪。章时与上一次看见章潼这么生气,是章兴国用燃烧着的烟蒂拽住章时与的胳膊烧,好险那次章潼回来得及时,章时与只是衣服上被烧了一个洞。
那时候,章潼死盯着章兴国的眼睛里,就是和现在一模一样的情绪。
章时与突然就像找回了所有理智,他的声音平静下来、柔软下来了,他渐渐松开了章潼的手腕。
他抬起手轻轻地将章潼鬓角的碎发掖到耳后,然后将她抱进了怀里。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我只是太害怕了,怕你再次逃走,怕你不要我,怕你那么冷漠,怕你真的不爱我了。
章时与的怀里,章潼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