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么想的,但是江懿真的好半天没回来,许子润又开始担心。
他揉了揉脸,深吸口气,去后院找人。
他家后院有一片菜地,许方遇种了茄子黄瓜之类的,每年夏秋都很少需要买菜。
江懿站在后院的枣树下,背对着他,看不见神情。
但语气很淡,不是欠揍的淡,是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淡……
许子润刚要喊他。
“我知道。”
“嗯……为了你。”
“没有‘为了我’,妈。”
“了解?你永远也不会了解他,我也永远长不成他期待的样子——哦,对不起。”
“都很好,我暂时不——”
声音戛然而止,江懿转头,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许子润。
他眉头微蹙,很快又恢复平静,若无其事地对着说:“知道了,挂了。”
许子润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解释:“我没听见,你太长时间没回去,我——”
“嗯,”江懿走过来,在他脑袋上带了一下,看样子一点也不介意,“走吧,作业不是还没写?”
许子润眼神闪了闪,攥紧拳头。
江懿刚刚和他妈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的不告而别,和他妈有关系吗?
写作业的时候许子润也心不在焉的,脑海里转转圈圈全是刚才的片段,他忍不住一次次看向江懿的方向。
对方倒是平静的不行,依旧用那副“这破题简单得老子都不想看”的表情懒洋洋地在纸上划拉。
在纸上写了个“a”,许子润再一次把眼神甩了过去。
不等他仔细观察,江懿忽然抬手捏住了他脖子。
“再看收费。”
许子润心虚地收回视线,小声嘀咕:“谁喜欢看你似的,我没看你。”
江懿看了他一会儿,手里的圆珠笔在指尖绕了一圈,忽然说:“问吧。”
“问什么?”许子润愣了下,慢半拍地说:“那我问了,你说吗?”
“看心情,”江懿揉了他脑袋一下,“你先说。”
许子润顿了顿,试探道:“你刚刚……和你妈吵架了?”
“嗯,还有么?”江懿爽快地承认,快到许子润开始怀疑自己猜错了。
“真的假的?”许子润上下看了他一圈,“那你们吵架……是因为你突然转学吗?”
“有这部分原因。”江懿神情淡淡的,像是根本没把这通当回事。
许子润不确定地掐了掐手心,但是江懿的表情毫无破绽。
估计着对方快没耐性了,他只能挑了自己最最关心的问题,问:“那你……还会转走么?”
江懿手里的笔顿住,下一秒又飞快地转起来。
许子润听见他笃定地说:“不会。”
下一句果然是:“三个了,问完了?”
许子润还有想问的:“我没问完你还能让我问吗?”
“很明显,”江懿老神在在地睨了他一眼,“不能。”
许子润只得遗憾放弃。
晚上睡觉前许子润尴尬地和江懿说:“你如果不想在这睡,可以去惊风家。”
江懿刚洗完澡,坐在床边翻书,闻言不大高兴地“啧”了声。
“你就是这么待客的?”
他放下书,转头眯眼审视许子润,谴责地说:“你这种行为,是对我,赤,裸裸的,不重视。”
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补充:“也对我幼小脆弱的心灵,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许子润:“……”
你伤死了吧谢谢了!
经过这一番“互相折磨”,许子润觉得他不会再做少儿不宜的梦了,他只会在梦里揍江懿。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许子润和江懿去收拾行李。
谭芸和许方遇给他们俩准备了好几包牛肉干,还有泡热水就可以吃的面皮,家里做的酱料……
“这些都拿着,晚上学的太晚,也能吃口热的。还有这些,是给惊风和于思的,你们俩辛苦点儿,帮忙拿过去。”
许子润用力塞进书包里,累的直喘气:“妈,不用再装了,装不下了。”
“装得下,”谭芸早有准备,“小懿,你书包还有地方吗?”
江懿:“……有。”
许子润看向他,幸灾乐祸地做了个鬼脸。
江懿慢吞吞地回卧室拿包,回来后又慢吞吞地拉开拉链。
但这些挣扎都是无用的,背包转瞬间就被许方遇装满了。
谭芸对丈夫的速度很满意:“想想还有没有忘记的?”
许子润抓了抓头发:“没了妈,肯定没有了,我们俩吃不完。”
“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三个月呢,怎么可能吃不完,”谭芸嗔了他一眼,“没几天就能吃完,到时候还得我和你爸过去送。对啦,这个鸭梨也装上,你舅和舅妈前天拿过来的,脆甜!”
许子润眼里书包幻化成了一个个数字,后面是大写加粗的kg。
回程大概是万里长征,他需要给胡惊风和于思发个消息求助。
不过这条消息最后没能发出去,因为非常优秀的江长工看出了许地主的为难之处,出门后主动拿过了许地主的包。
因为出来的早,他们到学校的时候天还没黑,提前让胡惊风他们俩帮忙带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