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姐姐 第18节
“男人对不感兴趣的异性,都是直男。遇到喜欢的人,才会注意细节在意形象。直白粗俗点讲,就是孔雀为了求偶才开屏。”
李嘉雯:“……”
正巧有客人买了东西出来,谢翡利落地扫码,还不忘和她说:“大家都是兄弟,不必整那些虚的。”
“谁和你是兄弟啊!我是女的,女的!”李嘉雯脱口而出。
“兄弟只是对一种关系的概括,男的女的无所谓。你想叫姐妹也行,相信胖儿和大头都不会反对。”
说话间,排队等结账的客人插话,夸李嘉雯漂亮,她耐着性子礼貌回应了几句。
等人都结完账走得差不多时,她攥紧了挎包的带子,“我有话和你说。”
谢翡随手递给她一颗糖,心中暗叹一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注定要发生的事避无可避。
其实,不论是上次在球场贷女朋友秀恩爱,还是这一次的直男论,都是他故意。为的,就是在话未挑明的前提下,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使李嘉雯知难而退,将伤害降到最低,避免直接摊牌伤害对方的颜面。
没想到,最后还是走到这一步。
李嘉雯抿了抿唇,话还没出口,脸先充血,变得滚烫通红了。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谢翡的眼睛,说:“我喜欢你,是想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谢谢。但我不喜欢你,只能是朋友。”
李嘉雯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她勉强一笑,“你还是喜欢虞意?”
“嗯,只有她。”
李嘉雯咬唇,“可是,我听小胖他们说,你们认识她才六天,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七天。以及,和时间没关系。”
“但是,她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人。她很有钱,还是一个作家。他们这种人的特点就是多情滥情,对感情都不认真的,只是玩。就算是认真,作家的感情也是多变的,因为这类人大多受不了现实生活,追求的情感永远在变。我看过一个说法,作家的神经比普通人敏感脆弱,情感丰沛,基本精神都有问题。比如……”
她一连举了几个例子做论据,引经据典,横跨古今中外,全都是文坛巨匠。高考写作文都不如此刻对各种材料信手拈来。
“这只是臆测。人和人是不一样的,部分人的共性不具备普遍性,用标签归类毫无意义。”
李嘉雯吸了吸腮帮子,手指轻轻地绞在一起,“但是,如果你选择我,马上就可以拥有一个女朋友。选择她,她不一定会接受你。就算她接受你,也可能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首先,我想要的,不是一个女朋友,而是爱人。它的前提是两情相悦。其次,她不是玩弄感情的人。即便是,我也有能力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可是……”
谢翡打断她,问:“你眼中的爱情是什么?和一个看似优秀的人约会,然后结婚生孩子过日子?”
“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不。我眼中的爱情,是灵魂的吸引和碰撞,是灵肉合一,水乳交融。如果没有这种吸引和碰撞,我情愿一辈子单身。”
李嘉雯并不十分懂得谢翡的话,懵然地张了张口,还想说点什么,又有新的客人进店,她后知后觉地有些羞耻,有些无地自容。
谢翡轻描淡写,“今天的话,我当没听过。你不必有心理负担,大家还是朋友。”
李嘉雯无所适从,点了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正要离开时,张清芳提着礼盒,热汗淋漓地从外面回来。
她找了把扇子,一边摇一边和李嘉雯寒暄,夸了一番她的衣着打扮,又问她父母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去对面吃席。
谢翡起身上楼回自己房间。
热闹的人声仿佛都在河对面扎了堆,传过这边来。同时还有食物的香气,对面的房间是空的,书桌上还摆着摊开的书和没喝完的茶,床上躺着一张凌乱的凉被。
谢翡拉开书桌下的柜子,翻出很久以前作的画。
一幅画的是高山流水。伯牙弹琴,子期聆听。
一幅画是……
两幅画都曾被他装裱成卷轴,用来送人正合适。
谢翡抱着俩卷轴下楼时,李嘉雯已经离开了。张清芳刚喝了半瓶冰水缓了缓暑热,乍一看他这架势,都愣住了,“你还真要送你的墨宝啊?”
作者有话说:
注:墨宝:指珍贵的书法真迹、也用来尊称别人写的字或画。
文里男主故意这么自称的,主要是为了体现人物性格冷幽默的一面。
谢翡的墨宝(捉虫)
“嗯。一份礼两张嘴,怎么好意思。”
“……我觉得不好意思总比丢脸强。”
谢翡小时候上过绘画的兴趣班,学了一年基础常识,因为成绩好不打算走艺考的路子,就搁置了,也就买些画笔颜料画纸画布之类的自己临摹《芥子园画谱》画着玩玩。
就算后来他跟传统手艺人老张头学习了装裱,张清芳也只当是他的兴趣,并没指望他在书画上有什么出息。
“快拿回去,不要献丑!”
由于超市需要有人看着,张清芳先提着贺礼过去,吃完饭回来再换谢翡过去。
张清芳回来时,被晒得浑身是汗,衣服都湿透了。王小胖和刘大头在电风扇下坐着等谢翡一起去吃饭。
简单打过招呼,趁张清芳去里间洗脸的功夫,谢翡拿出藏在柜台下的俩卷轴抱在怀里,扬声和张清芳一声说自己先走了,不慌不忙地出门往对面去。
……
炙烈的阳光当空照下,像是火在皮肤上烤。
王小胖抬手挡着太阳,眯着眼问:“翡哥,你抱的这是啥?”
刘大头:“书画吧。”
谢翡:“嗯。两幅画。”
王小胖:“哪位大师的作品,挺贵的吧?”曾经,他们仨人研究过书画的价格,名画家不敢想,但是某宝上的仿古卷轴装饰画,几十到几百不等,都有。
谢翡:“谢大师。”
王小胖脚下一个踉跄,“谁?”
谢翡瞥他一眼,没再说话。
“不是,翡哥,我理解你想展示才华的心理,但我觉得虞姐姐是见过世面的人。你现在需要的是展示自己的优点,这个拙就暂时藏一藏。比如我觉得打游戏就不错,像虞姐姐这个年纪,反应就是要比咱们年轻人慢一些,而且这种游戏中的英雄救美、带躺、帮怼路人,都很容易招女生喜欢的。”
“对,吊桥效应。胖儿难得说到点子上,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什么叫难得?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谢翡不为所动:“幼稚。”
说话间,三人很快就到了虞意家。虞意家正门挂了块匾,不知是何时挂上去的,上书“虞府”两个大字。
里面很热闹,男女老少的声音都有,还有风吹出来。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满院都摆着桌子,桌上都是人。几间厢房里也是桌子,有的坐得满满当当,有的人已经走了,又有新的人坐上去,雇佣的帮厨收了碗,捉住白色的塑料一次性桌布一兜,换上一张新的,就开始摆酒和饮料,以及碗筷。
文姐正在门口招待指引来人去空位坐下吃饭。
虞意今日并未十分打扮。她穿着棉麻短袖上衣,棉麻七分裤,一头海藻似的头发披散着,面容明媚,五官不需勾画便已能夺人心魄。
她坐在花架旁边的藤椅上,手里夹着根烟,附近的小圆桌上摆着一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