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赦免,但家乡里的人早就不把他当做保家卫国的英雄,逼宫谋反的乱臣贼子成了他生命最后的标签。将军被排挤,流落到雾椿山,被好心的主持带回去,从此剃发出家,不在过问世间琐事。”
迟嘉南:“这块儿门匾是他为感恩主持写的?”
“算是,但是不算是。”
“将军青年流放,父母亲族全被杀,又在苦寒之地带了十年,身体已经溃败不成样子。他出家后,身体再也养不好,不过三两年就已经病入膏肓。你以为他就这样死去了?不,很戏剧性的,政权在三年之内再次被颠覆。”
“新帝上台,这次不再是大赦天下,而是为将军翻了案。消息从京都传到雾椿,原本已经不能起床的将军回光返照,在园中当着神佛面,喝了酒,提笔写下了‘成安寺’三个字。”
“第二天,将军被发现含笑故去。成安寺也就成了这座不出名寺院的称呼,他写的字也被当时的主持制作成了门匾。”
迟嘉南惋惜:“这…将军命运多舛啊。那为什么起名‘成安寺’?”
宋青屿转头看着他,眸光闪了闪:“我前头说的其实是官方给的说法,野史里还有一种说法。”
迟嘉南看他。
“将军早年得到皇帝信任,能够自由出入过皇宫,很巧的他遇到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两个人产生了感情。可惜东窗事发,皇帝勃然大怒,加上官场站队将军没站好,被构陷叛国逼宫,从此被流放。”
“然后后面平反的皇帝就是当年的皇子嘛?”迟嘉南问。
宋青屿狭促的眨眼睛:“然后当时构陷他叛国的其实是小皇子,他为了让皇帝看见自己,以身做局骗取了将军的信任,联合将军的政帝将他打到。”
“老皇帝早就对将军心有不满,小皇子这样一下,既帮他除了一个威胁自己皇位的大臣,又让他看到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儿子,从此开始重于小皇子。”
“经过十几年的蛰伏,小皇子重于熬到老皇帝死了,然后杀了自己的皇兄,踩在无数人的血肉尸骨登上了天下共主的位置。”
“至于翻案,只是得知将军快死了,夜里做梦梦到两个人过去的亲密,想到对方也是自己皇位的垫脚石,心有不忍,随手的事情。”
迟嘉南:“啊?斯……还以为是有情人相互挂念,没想到是鳄鱼的眼泪啊。”
他仰头看着门廊上挂着的牌子,觉得那些字豪气全无,留下的只有蹉跎一生的悲情与释然。
“将军含笑而死,是梦到了过去阖家欢乐,还是深宫层叠惊鸿一瞥少年容颜呢。”
“谁知道呢,野史而已,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迟嘉南拾级而上,台阶陡峭,陆扬清走在前头,伸出一只胳膊扶着他:“小皇子也够无情的。”
陆扬清嗤笑:“甘愿为冷宫皇子成为踏脚石,将军也是个蠢货。”
宋青屿跟在他俩后面,闻言摊手:“谁说不是呢。”
“青屿哥,你还没说为什么叫‘成安寺’呢。”迟嘉南角落在平地上,转身提醒还在登台阶的宋青屿。
身后云卷云舒,碧浪翻涌,白鹤展翅翱翔。
宋青屿唇角勾起浅淡弧度,眼底是一些嘲讽的笑意。
“啊,这是因为,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是在皇宫的成安殿。”
陆扬清皱眉:“成安殿?”
迟嘉南:“有什么疑问吗?”
“京都皇城,成安殿在过去是冷宫的名字。”
迟嘉南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真炸裂啊。”
怀念第一次见面,又暗自嘲讽自己这是新皇帝的冷宫。
迟嘉南终于忍不住吐槽这个恋爱脑将军了。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我还是想说,他们是不是有病啊?”
“拖着家族人为自己陪葬,在这儿假装什么深情不渝呢。”他转身看着成安寺,表情略有嫌弃:“本来还想在这儿求个符来着,我还是算了吧。”
陆扬清:“好,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做恋爱脑,恋爱脑没有好下场。”
宋青屿鄙夷看他:“你们两个天天黏糊糊的撕都撕不开,拿着唯一一部综艺和最后一部电影捧他,你跟我说你不是恋爱脑?”
陆扬清噎住,顿了顿,从善如流道:“我不是恋爱脑,我是迟嘉南脑。”
宋青屿:“……”
他说的太理直气壮了,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
宋青屿迅速跨步,进了成安寺,只留下句:“神经病。”
迟嘉南尔康手:“哈哈哈,青屿哥等等我们。”
宋青屿冷漠,他头也不回:“滚蛋,一边儿腻歪去。别来烦我。”
迟嘉南笑的发抖,歪在陆扬清身上,被“迟嘉南脑”半抱半拖进了成安寺。
“正经?”写真
在宋青屿野史加持下, 成功打消了迟嘉南和陆扬清自己求个符的想法。讲故事的人却兴致冲冲的挑选祈愿牌。
“迟嘉南,你们电影里演的那个立誓言的真的假的?”宋青屿最终选了一条祈愿布条,俯身趴在案台上, 拿着毛笔边写边问。
迟嘉南略一思考,不确定道:“我也不知道, 可能大概,是剧情需要编的习俗。”
他碰碰陆扬清手背:“陆老师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