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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肉连齿(二)

 

地问道:“怎么?跟你哥吵架了?”

黎锦秀苦涩地勾起唇角:“我倒是想。”

他又抿了一口勒森调的酒,曾经挚爱的清爽微甜的口味现在却变得太过甜腻,黎锦秀放下酒杯,说道:“我哥去世了,一年多以前的事情。”

周君墨瞪大了眼睛。

“脑部恶性肿瘤,术后并发症走了。”黎锦秀说得很慢很轻。

周君墨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和黎锦秀的哥哥不熟,但他清楚,黎锦秀的哥哥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周君墨难以想象这一年多黎锦秀是怎么过来的。

最后,还是黎锦秀打破了沉默,他说:“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哥姓尹。”

尹莘因为身体不好和徐喻的限制,没有出国念书,他很少出现在黎锦秀本科以后的朋友面前,而为了避免一些麻烦,黎锦秀也刻意没有跟自己的朋友提起家里人姓什么、叫什么。

“姓尹?”

周君墨终于搞清楚了,黎锦秀的哥哥才是银承的继承人,周君墨曾经在报道里见过他的名字——

“……尹莘?”

“对。”黎锦秀轻声回答。

周君墨突发奇想:“你是跟妈妈姓吗?”

黎锦秀知道他想歪了,说道:“我和我哥是表兄弟。”

“噢、噢……那为什么?你哥是独子……?但表兄弟?”周君墨百思不得其解,“你爸妈有银承的股份?”

周君墨记得,黎锦秀进入银承的新闻通稿里明确写了黎锦秀是股东、是董事,他知道,黎锦秀肯定是大股东,新闻通稿才会特别提起这些身份头衔。

黎锦秀摇了摇头:“我哥把他的资产都留给我了。”

周君墨倒吸一口气,嘴巴张成了鹅蛋,久久没有说话。

好半天,他才手动合拢了自己的嘴:“哎。”

真不知道该说黎锦秀幸运还是不幸,他看着黎锦秀毫无波澜、如死水一般的眼神,心里想着,应该还是不幸吧。

家产再多也换不回最爱的亲人,难怪,黎锦秀缓了一年多才缓过来。

“兄弟。”

周君墨又拍了拍黎锦秀的肩膀,却没有说“节哀”那些话,黎锦秀扯着嘴角笑了笑。

“别笑了,难看。”

周君墨撤了他面前的酒,让人拿了瓶麦卡伦llection过来,“哥陪你喝。”

两人不怎么说话,就一杯一杯地闷着威士忌,勒森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情绪都这么低落,他怕这么喝下去要出事,就端了一盘翠绿的水煮毛豆、一盘插好牙签旗的伊比利亚火腿奶酪蜜瓜出来给他们当下酒菜,好歹垫垫。

就这么喝了十来分钟,刚才带黎锦秀进来的那个服务生突然紧张地走了过来。

“墨哥。”女孩子一脸尴尬,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小卓,怎么了?”周君墨以为她身体不舒服,问:“想提前走?没事,你走就行。”

小卓摇摇头:“不是。”

她走进了吧台,低声说:“两个客人在卡座上……”她说不下去了,只示意了一下方向。

周君墨和黎锦秀看过去。

靠墙的卡座上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长得俊秀儒雅,不显老,大半个身体都隐藏在阴影里,他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两杯酒,看位置摆放应该是和朋友一起来的。而那张小桌下隐约有个蹲在中年男人身下的影子,模模糊糊却微微地晃动着,明显是在做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周君墨血气上涌,难以置信:“神经病吧!?”

“老板……”小卓很紧张。

周君墨啧了一声:“我去说。”这事还得他这个老板出面。

黎锦秀却拦住了他,轻轻摇头:“别去,那个人我认识。麻烦。”

天子脚下,掉下块砖都能砸到叁个衙内,周君墨不是这个圈子里人,贸然去劝恐怕要惹一身骚,黎锦秀想了想,让周君墨给他又倒了点酒。

他端着酒杯起身:“我去,你等着。”

周君墨明白黎锦秀的话外音,但他担心黎锦秀出事,劝阻道:“算了,大不了当没看见。”开门做生意,总要碰见一些奇葩。

但黎锦秀已经走过去了。

黎锦秀没有遮掩,确定了对方看到自己后,他才走到卡座边上,却没靠太近。

“季叔叔,这么巧。”黎锦秀带着和煦的笑。

季听潮身体僵硬了一瞬间,很快又若无其事地说:“你是……”

黎锦秀道:“我是黎锦秀。”

季听潮想起面前这个年轻人是谁了:“黎总。”

他的语气和态度都有些冷,黎锦秀仍是笑着敬了他一杯酒:“季叔叔好记性,不过叫我一声小黎就好了,年初聚餐的时候,赵阿姨就这么叫我。”

说完,他便看到季听潮咬着牙根,似乎闷哼了一声。

黎锦秀明白,桌下的人应该不是季听潮随便打的野食,而是他常年勾着的人,否则怎么会连季听潮妻子的姓氏都知道,还失控了。

不过这事跟他关系不大,他就是想把这俩人膈应走。

有了把握,黎锦秀不轻不重地继续说:“赵阿姨还说,季云驰弟弟选读了ib,但是有几门课程学起来比较吃力,所以问我有没有推荐的补习机构或者辅导老师,我问了问在做这方面的朋友,但还没机会告诉赵阿姨。”

季听潮脸色铁青,却还是忍耐着说道:“谢谢你,小黎,下次请你来叔叔家做客。”

他的儿子季云驰到了叛逆期,不太听话,赵宁宁跟他提起过找辅导老师的事。

季听潮又说:“我今天还有事待会儿就回去了,你年轻人,好好玩。”

“好。”黎锦秀随口答应,“那季叔叔再见。”

黎锦秀回到吧台,果然没多久,季听潮就带着一个人走了。周君墨按耐不住好奇去偷瞄,说道:“看着是个清秀的……男人?”

那个看起来男人叁十二叁岁,戴着一副土气的黑框眼镜,垂着头像是哭了。

黎锦秀头也不回:“管他呢。”

确定那两个人走了,周君墨问道:“那谁啊?”

“姓季,景云区区委书记。”黎锦秀点到为止,“他爷爷住文碧水,虽然退了。”

文碧水有荷枪实弹的警卫,住着的人不是现任核心就是退休的老干部,的确不是周君墨的圈子。

周君墨听他口气,问:“你不喜欢他?”

黎锦秀道:“的确不喜欢。”

尹莘还在的时候也曾经提醒过他,离某些人远一些,这其中就有季听潮。虽然尹莘没有明确地告诉他发生了什么,黎锦秀无条件相信他,肯定是他们做了什么。

“那是你怎么给他劝走的?”周君墨又问。

黎锦秀闷了口酒:“我堂姐给的灵感,她说,他们医院有人闹事,打了自己出轨的丈夫,所以我故意在他面前提了他老婆。”他不想回忆季听潮的事,转开了话题,“说起来,医院里被抓小叁的那个男方还是我高中同学……”

“欸?什么事?”周君墨来兴趣了。

黎锦秀抬眼看他,问:“真要听?有点恶心。”

黎锦秀本就唇红齿白,现在酒气上涌,连脸颊眼尾带着一抹红,眼角和嘴角的痣也越发明显,看起来可招人了。

周君墨手贱地勾他的下巴,故意色迷迷地说道:“有你这张脸,说什么都不恶心。”

“滚。”

黎锦秀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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