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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威胁?
姬恂是个连自己命都不顾的疯子,有什么能够让他心甘情愿受胁迫?
内屋并未点灯,楚召淮将外袍脱下,心不在焉地撩开床幔一角钻进去,将手中揪着的软枕往床头随意一放。
“嗯?”
床榻倏地发出个声音。
楚召淮一愣,猛地将床幔撩开。
外面的烛火将床榻隐约照亮,姬恂穿着松松垮垮的玄衣懒懒躺在榻上,被烛火照得眼眸微微一眯,嗓音带着睡意。
“放下。”
楚召淮人都傻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安寝。”姬恂似乎已睡了一觉,声音低沉喑哑,像是懒得张嘴,慵懒的嗓音从唇缝飘出来,“本王昨日已说过不再惧热,外头太冷。”
楚召淮:“……”
刚服过药,不该炽热滚烫恨不得上阵杀敌吗。
怎会怕冷?
楚召淮不懂姬恂图什么,憋了半天隻好没吭声,反正姬恂舌灿莲花,和他争辩只有吃瘪的份儿。
瞪了姬恂赤裸的胸口一眼,楚召淮心不甘情不愿地揪着枕头从他身上爬到床榻里。
姬恂懒散得不行,视线落在楚召淮手中:“这是什么?”
“赵伯给我弄的软枕。”楚召淮屈膝跪坐在那,将那“咬人”的枕头揪着往脚边一放,将新软枕放好,拿爪子拍了拍弄蓬松,小声嘟囔道,“那枕头不好用,睡不好觉。”
姬恂:“……”
楚召淮唇疼舌尖疼后颈也疼,从床头小抽屉里拿出药膏来,指腹沾着轻轻涂着唇和舌尖上。
姬恂懒洋洋半靠着目不转睛地看。
楚召淮不理他,将长发撩开,蘸着药往后颈涂。
衬着烛火昏暗光芒,隐约瞧见雪白后颈处残留艳红的齿痕,一圈圈凌乱重迭,不知被啃咬多少次,有些地方都已破了皮。
无人提醒,镜子又照不到,楚召淮一无所知,垂着头一点点涂着。
狭窄床榻内,隐约听到急促的心跳声。
楚召淮疑惑地偏头看去。
姬恂呼吸发紧,面不改色地坐起身:“本王帮王妃涂药?”
楚召淮摇头:“哪敢劳烦王爷……唔。”
姬恂直接劈手将药膏夺过来,推了推他的肩膀:“背过去。”
姬恂刻在骨子里的强势从不准旁人违逆,楚召淮撇撇嘴,一门心思隻想睡觉也没多反抗,乖乖盘着膝挪过去将后颈对向姬恂。
……对向罪魁祸首。
楚召淮身量纤瘦,从背后瞧总会有种一伸手就能将他整个拥入怀中的衝动。
姬恂将药膏捏在右手,手指轻轻一按,钻心的疼痛泛上脑海,打散脑海中某些扭曲的癖好。
他面不改色,一向隻拿刀的手轻轻蘸着药膏往楚召淮后颈处涂。
楚召淮疑惑道:“后面是被药草枕磨破了吗?又痒又疼。”
姬恂淡淡地说:“许是吧。”
楚召淮从未经历过情爱之事,并不知晓京城某些贵族癖好特殊而扭曲,能单逮着人后颈啃咬一晚上。
药草枕冬日还是别用了,夏日重新换了安神方子再说。
到时让赵伯找人盯仔细,别又混进草药茬,硌得脖子怪疼的。
楚召淮正在思考未来,忽然感觉后背一阵紧迫压迫感袭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姬恂轻轻呼了口气。
热气喷洒在后颈,那雪白的皮肤早已被磨破了,热意混合着冰凉的药膏,一股酥麻顺着后颈瞬间爬向脑海。
随后刹那间袭遍四肢百骸。
楚召淮整个人几乎都软了,茫然回头。
狭窄床榻间,姬恂存在感极强,几乎将光芒、空气悉数遮挡,胸口腰腹赤裸,无时无刻不再彰显那股遮掩不住的男色。
“疼吗?”姬恂含笑着问。
楚召淮猛地一哆嗦,连他都未反应过来时耳根已红透了。
他呆呆歪头和姬恂晦暗的眸瞳对视良久,忽地回过神来,眸瞳倏地扩散,立刻一扭头想往外爬,语无伦次道:“不疼,就是嘶一嘶……好了吗,药,我自己涂。”
姬恂低低地笑:“还没好,坐好,别乱跑。”
楚召淮后背一僵,强行被按着坐好。
方才涂药时楚召淮隻关注又痒又疼,现在却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姬恂涂药的手指上。
指腹带着薄茧,似乎特意暖过带着难得的热意,轻柔缓慢地将带着药香的冰凉膏药在微疼的后颈一寸寸揉开。
炽热的呼吸在耳畔轻浮,因靠得太近时不时拂过肩膀。
楚召淮艰难吞咽了下。
只是涂药而已,他却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羞耻感。
偏偏姬恂还在他耳畔用低沉的嗓音低声笑着,柔声问:“本王是粗人,若力道一不小心大了,王妃可要说出来。”
楚召淮耳根通红,匆匆一点头。
姬恂又笑了,指腹轻轻按在鲜明的齿痕上,凑到他耳畔问:“这样疼吗?”
楚召淮恨不得整个人往墙上贴,拚命摇头:“不不不……”
姬恂又换了个地方,故意似的:“这里?”
楚召淮咬着牙,手指揪着膝盖上的衣袍,险些将丝绸的衣裳撕破,近乎乞求地道:“你就涂吧,我不疼,死都不疼。”
姬恂似乎心情极好,床榻隐隐有些晃动。
似乎在无声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