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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身子不适,需尽快回府医治,耽搁不得。”姬恂抚摸着楚召淮的发,笑着道,“林大人可有要事?”
林统领所有话戛然而止,悄无声息倒吸一口凉气。
这几日京城“璟王铁树开花”的传言到处都是,他还隻当是谣传,如今一瞧,竟是真的?
林统领颔首:“王爷雷厉风行一举剿灭为祸多日的山匪,圣上知晓定然欣喜。”
姬恂笑了:“差事而已。皇兄一高兴要是再赏本王七八个王妃就好了,其乐融融,子孙满堂。”
林统领:“……”
林统领很少和璟王打交道,只听说此人的毒嘴天下第一。
现在总算见识到了。
林统领碰了软钉子,不好再多说,只能让行,恭送王爷。
璟王府车驾一走,禁军策马而来,朝着林统领行了一礼。
“走吧。”林统领翻身上马,眉眼浮现一抹戾气,“搜查方圆百里,将武昌王私兵一个不留挖出来。”
“是。”
今年没有年三十,年节显得来得极其早。
梁枋又喝了一日的药,总是神思不属时常困倦的症状竟然真的有所减少。
姬翊喜笑颜开,高兴地又不知在哪里找的人弄了一筐枇杷,颠颠来找楚召淮。
昨日听到他咳了几声,不知是不是受了风寒。
姬翊又在门口溜达半晌,才红着脸衝进寝房:“喂,本世子来啦。”
赵伯侯在门外,熟练地拦他:“世子,世子留步!”
世子才不管,风风火火衝进去后,瞬间五体投地行了个跪拜大礼。
“爹!”
姬恂坐在首位垂眸喝着茶。
一旁躬身站着位太医,规规矩矩回着话:“……王妃应当是在胎中不足,心疾难愈,此次连番受惊吓这才发作,如今已算是稳住了,悉心养着许是能稳几个月。”
姬恂漫不经心拨了下茶水,闻言抬头瞥他:“只能稳几个月?”
太医冷汗都下来了,讷讷道:“看、看脉象,王妃最近频频受惊,许是和这个有关,日后多加静养,少受惊吓,必必能……”
姬恂手一顿。
频频受惊?
这段时日他一逗,楚召淮就忍不住发抖。
本觉得是兔子胆,原是有心疾吗?
哆哆嗦嗦的姬翊也愣了愣。
心疾?稳几个月?
胡说八道的吧,这人随便一个方子就能将梁枋身上难解的毒解了,怎么可能有这种病?
庸医。
璟王抿了口冷茶:“有劳。”
太医擦了擦汗,轻轻松了口气:“分内之事,王爷言重了。”
姬恂随口道:“你在太医院多年,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本王便不再多言了。”
太医忙不迭点头:“自然自然。”
虽然探脉时被床幔挡着,但看这病秧子的脉象就知晓这“王妃”必定不是镇远侯府的小侯爷。
璟王手段狠辣,他不至于自寻死路。
太医躬身离开后,姬恂凉凉扫了跪在地上的姬翊一眼:“功课做好了?”
姬翊乖乖道:“做好了。”
“功也练了?”
“回父亲,今日未寻到殷统领,所以……”
姬恂道:“嗯,厨子没做菜你倒是知道去厨房里催,练功却不知道了?等下次同人打架,世子说‘等等,殷统领不在我不知如何打,英雄好汉先饶我一条狗命,下次再大战八百回合’。”
姬翊:“……”
姬翊差点被他骂哭了,耷拉着脑袋:“爹,我知道错了,您……”
您别开那金口了。
“梁枋在府上住了几日,为何还不走?”姬恂又扫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成日在那鼓捣什么东西给梁枋喝,若他被你毒死了,本王送你去沅川给武昌王当儿子去,当日去,当日死,魂归西天,连个牌位都没有。”
姬恂这张嘴对着旁人也只是时不时发作一句都能将人怼得够呛,如今对着姬翊却是毫不留情。
姬翊被骂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没忍住带着哭音分辨:“那是解毒的方子,梁枋喝了很有用,不会被毒死。”
姬恂说:“什么方子?拿来。”
姬翊说完立刻后悔了。
说好了要帮他隐瞒半个月,这才两天。
姬翊硬着头皮道:“没、没有方子,我胡说八道。”
姬恂眼眸眯了眯。
姬翊被看得浑身发毛,就在以为要挨一顿打时,就听到姬恂慢条斯理道:“嗯,出去玩吧。”
姬翊一愣,终于松了口气。
他爬起来刚想走,没忍住回头小声说:“王妃生病了,我……我能去探望探望吗?”
姬恂抬手招来殷重山,也没在意:“去吧,别吓着他。”
姬翊忙不迭跑了进去。
殷重山一言难尽看着王爷。
王妃就算是个男人,好歹也是世子的长辈,放他去看病榻上的“小娘”,于理不合。
姬恂没察觉殷重山的表情,吩咐道:“把姬翊收到的方子拿来。”
“是。”
“还有……”姬恂眉头轻蹙,“光禄寺可将鹿送来了?”
殷重山绷紧唇角:“还没,属下这就去催。”
“嗯。”
殷重山颔首就往外衝。
姬恂慢悠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笑了两次,罚你两年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