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轻轻一动,何璟感应到了什么,眼睫轻抖,一副要醒不醒的样子。
秦钰鸩心跳加快,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真的将他惊醒。
要是何璟醒来后看见这个画面,大抵是真的要以为他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性取向了吧。
最近沈期的事情真的将他搞得有些魔怔,他看见有人对何璟拉拉扯扯都要怀疑一下,没想到现在重点怀疑对象一下就成为了自己,之前他还提醒何璟要小心沈期,现在品起来,真的都要有点贼喊捉贼的意思了。
好在何璟并没有醒来,但现下天色大亮,何璟感觉阳光落在眼睛上不舒服,于是便下意识地将脸往秦钰鸩的怀里埋得更深。
就这么一个举动,秦钰鸩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要命,真的要命。
秦钰鸩小心翼翼地将手慢慢抽回,同时,他警惕着何璟的反应,察觉到任何的风吹草动就会立刻停止,以此降低被发现的概率。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小心谨慎过。
他注意到何璟眼底的黛色,想到昨晚时不时凑过来探查自己体温的那只手,明白了何璟为什么睡着后是正对着自己的,也明白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为什么会这么近,近到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搂到怀里。
他看起来这么疲惫,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熬着夜照看了自己多久。
秦钰鸩这么想着,动作不知不觉慢了下来,这导致他没有来得及赶在何璟醒来之前将手从他的后腰上抽回。
阳光倾泄而入,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被擦出了火花。
何璟的大脑在那转瞬间的卡壳后突然高速运转,他一把将秦钰鸩推开,似惊似恐。
看他这个反应,秦钰鸩感觉身上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心里不爽,但是嘴上不说,就这样默默赌气。
何璟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沙哑:“你的烧退了吗?”
见他第一句话是在关心自己,秦钰鸩的心里又舒坦不少,回他:“退了。”
他感觉自己跟何璟待在一起的时候浑身都不对劲了,自己的心情能因为何璟的一举一动颠倒八百个来回,简直跟中蛊了一样。
何璟偏开目光,淡淡道:“嗯。”
这么平淡,好像昨晚通宵照顾自己的人不是他。
秦钰鸩张了张口想谢谢他,结果第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何璟就起了身,头也不回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想说的话堵在嗓子里无处可说,秦钰鸩从未感觉到如此憋屈。
他们的关系就这么差嘛!
另一边,何璟面无表情地从房间里走出来,默默走到卫生间里,关上了门。
波澜不惊的外表下,他的耳廓肉眼可见的红了,又热又烫,明显的不行。
何璟抬手捂住了嘴,情绪紧绷到极致。
睡着的时候,他并非全无意识,他能感觉到自己被一团温暖的发热体抱在怀里。
但睡梦中的他不清楚那是什么,只知道一个劲的靠近。
现在想来,自己分明是在往秦钰鸩怀里钻。
太不正经了。
这个认知让他面红耳热,羞愤欲死。
他近乎是逃一般地从那个房间逃离,躲到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面安抚情绪。
怎么办好想失忆啊。
秦钰鸩出去的时候,何璟已经从不冷静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甚至看见他之后,还能正常的问候一句:“起了?”
“嗯。”,秦钰鸩目光落在何璟脸颊上尚未褪去的红晕,眼巴巴的,哪壶不开提哪壶道:“教授,你热吗?”
何璟瞥他一眼,眼神仿佛能杀人。
秦钰鸩闭了嘴,乖觉的,不再多问。
早上何璟煮了碗面,秦钰鸩毫不意外,这么多年了,能拿的出手的还是只有这一种食物,咸淡还完全看命的那种。
滚热的龙须面上卧着橙黄的鸡蛋,形状并不漂亮,但是点缀上葱花和小青菜,倒也能品出几分秀气。
面裹着汤水入口,秦钰鸩意外的发现这次的面味道居然十分普通,要知道,就何璟的厨艺而言,这已经是人品爆发般的幸运。
何璟似乎也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连眼神都温和了很多,甚至还有几分微不可查的得意。
这种厨艺放在别人身上属于会被秦钰鸩怼到再也不敢进厨房的地步,但这个人倘若换成何璟,或许是因为见证过他的,面对这普通道不能再普通的厨艺,秦钰鸩竟还有点感动。
他嗦着面,神情放松,直到“咔擦”一声,咬到了蛋壳,面色一沉。
行,果然还是放心的太早了。
何璟看秦钰鸩吃着吃着突然停了下来,停下筷子注视着他,神情微微有些紧张:“有什么不对吗?”
秦钰鸩面不改色地将那东西嚼碎咽了下去,懒散地撩起眼皮,看着何璟不正经道:“没事,吃到碳酸钙而已,还能补钙,何教授很懂养生嘛。”
何璟:“”
他黑着脸伸手想夺回秦钰鸩面前的碗:“你不吃算了。”
秦钰鸩恶狗护食一般捉住何璟的手腕,嬉皮笑脸道:“谁说不吃了,我不光吃,还要再多盛一碗。”
秦钰鸩妈妈还在的时候就曾经说了,对一个人厨艺最大的肯定,就是要多吃他几碗饭,将来要是娶了媳妇,甭管人家饭菜做的怎么样,都要将这句话奉为金科玉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