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们小区的?”程琴芬看着眼前的少nv,脸上是温和的笑。
许知意不敢开口,怕自己会哭出来,只是垂着脑袋摇头。
“哦,我说呢,这么漂亮的孩子,要是我们小区的我怎么会没见过。”程琴芬拉住许知意的手:“来,上楼,到阿姨家坐坐?”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陌生的nv孩子让她有一种莫名熟悉。
许知意还是摇头,她不敢上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告诉妈妈真相,她怕自己会吓到她。
见人家nv孩拒绝得这么坚决,程琴芬才觉得自己的邀请似乎过于热情了,解释道:“你别多想,阿姨不是坏人,我本来也有个nv儿的,你给我的感觉和她特别像,她五年前离开我了,刚刚看见你,我还以为是我家丫头回来了。”
“阿姨再见!”许知意几乎是逃也般地跑出了小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当初自己那么愚蠢,抛下妈妈离开,现在妈妈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她的错。
她必须想办法弥补。
而许知意不知道的是,她哭着跑出小区的时候,有一辆黑se豪华轿车与她擦身而过,驶入了这个与其并不相称的老旧小区。
“外婆~”贺嘉许在车上就看到了站在楼下发呆的程琴芬,车子刚停下就开了车门跑过去,抱着程琴芬的腿撒娇:“外婆~嘉许好想你呀。”
他说话自带一gu软糯的n味,在外婆面前又惯常会撒娇,程琴芬很快就有了笑容,将他抱起来:“嘉许真乖,外婆也想你。”
“贺嘉许,外婆身t不好你还让外婆抱你,脸呢?给我下来自己走。”贺南风一边命令儿子,一边从车子后备箱拿出一堆补品拎在手里,对着程琴芬叫了声:“阿姨。”
程琴芬对他的态度显然不如对外孙来的好,只是象征x地点点头,便牵着孩子上楼去了。
贺南风也不生气,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进屋后,一件件将东西放好。
“贺先生,以后你就不要来了,只要偶尔安排人把嘉许送来给我看看就好。”程琴芬慈ai地抚0着外孙的小脑袋,叹了口气:“我看报纸上说你和蓝小姐要结婚了,还这样总往我这里跑的话,不太好。”
贺南风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没有说出口。
他是贺家这一代的独苗,今年已经三十岁,家里的长辈别的不愁,就愁他的婚事,甚至在他明确拒绝的情况下擅自给他和蓝潇雨订了婚,还故意透露消息给报社,就半个月前的事,那时候正值许知意的祭日,也是一年中他最颓唐的时候,连自己被家里人套路了都没心情去管。
倒是贺嘉许小朋友,听到结婚这个词特别敏感:“不不不,外婆,爸爸不能和蓝阿姨结婚的,今天我见到妈妈了,妈妈回来了,爸爸要结婚也只能跟妈妈结婚的。”
“小孩子别瞎说,你妈妈怎么会回来?”程琴芬只当是外孙童言无忌。
谁知这孩子见外婆不信,竟然当场就哭了起来:“你们都不相信我,那就是妈妈,就是我妈妈!”他抱着程琴芬的脖子,哭得稀里哗啦。
程琴芬见他这样,又想起了自己可怜的nv儿,也跟着红了眼睛:“好,是外婆错了,嘉许不哭了不哭了。”
孩子一天哭了两次,不一会儿就累得睡着了,睡梦中一边吃着自己的手指,还一边叫着“妈妈”。
“这孩子说他妈妈回来了是怎么回事?”程琴芬问。
贺南风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今天顺路去帮我朋友接他侄子,在他们校门口遇到他同学,嘉许这孩子直接冲上去抱着人家nv孩儿的腿喊妈妈,呵呵,那姑娘当时吓坏了。”
他没说那nv孩也叫许知意,生怕说出来老太太胡思乱想。
“哪个学校?”
“市一中。”
市一中?程琴芬脑中浮现那个穿着市一中校服少nv的模样。
“阿姨,你怎么了?”
程琴芬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到我们家知意那时候要不是被我拖累,也是能上一中的。”
贺南风驾车出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贺嘉许也醒了,趴在车窗边看外面热闹的街市。
入口很拥挤,车速很慢。
越是像这样的老小区,越是有生活气息,尤其一到这个时候,买菜的买菜,溜狗的遛狗,特别热闹。
许知意怀孕的时候特别喜欢吃小区门口的那家凉虾,就算已经搬到贺南风那里去了,两人还是常常会过来打包回去吃。
她总是要加一勺辣,三勺醋,说这样才够味道。
贺南风下意识转头去看那家凉虾店,五年了,那家店一点都没变,到了这个点老板就搬桌椅出来,有不少人就坐在那里吃。
当他发现正端着一份凉虾找桌子的许知意时,本能地踩住了刹车,心口巨震,像是被锤子猛捶了一下。
“爸爸,那不是妈妈吗?!”贺嘉许也看到了,激动地又要开车门下车。
“不许下去!”贺南风锁上车门,也不管后面的车子按喇叭,方向盘一打,找了个空地将车子靠边停下。
“爸爸,我想去找妈妈。”
“那不是你妈妈。”
“噢,那爸爸,妈妈在吃什么好吃的?”小脑袋执着地凑过来。
“那是凉虾。”贺南风的视线全都聚焦在角落里那个nv孩的身上。
她打开盖子,用力嗅了嗅凉虾的香味,然后开始往里头加调料。
先是加辣,满满一勺,再是加醋,一勺,两勺,三勺,再用筷子搅一搅……那一整套动作流畅自然,和五年前怀着孕的许知意一模一样。
贺南风愣在那里,心头大震,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摩擦着皮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个nv孩,她究竟是谁?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七年前
许知意骑着自行车,将自己前几天画完的画送到画廊。
老板看见她,很是熟稔的样子,帮她把画放好后,从柜台里拿出一个信封:“算你运气好,有个客人特别喜欢你的画,把你上次拿来的三幅都买下了,还特意嘱咐我,如果你再送画来,让我直接通知她呢。”
“真的啊,那太好了~”许知意打开信封,看到里面满满一叠的现金,觉得自己的出头之日终于要来了。
她没有上过大学,18岁高中毕业后就出来工作了,在餐厅端过盘子,在饭店洗过菜,在超市g过收营员,在花店包过花,为了攒钱替母亲治病,她几乎是拼了命去赚钱,可收入还是远远不够,光是负担每个月四次的透析,就已经捉襟见肘,更不要说是给妈妈换肾了。
她爸爸si前是个美术老师,有艺术情怀的那种,小时候家里再穷,也坚持让她学画画,许知意也算有天赋,从小就画得b别人好。可是后来,她爸爸为了追求艺术情怀,寒假的时候和几个朋友一起跑雪山去写生,遇上了雪崩,一个都没活下来。
自那以后,许知意为了避免妈妈睹物思人,就将那些画画的那些石膏像、画笔、画板、颜料都丢了,再也不画画了。
为了让妈妈高兴,她非常努力地学习,年年都是三好学生,上了高中后更是每个学期都拿奖学金,果然成了她妈妈的骄傲。
那时候许知意想,她一定要上个好大学,学个好专业,以后赚很多很多钱来养妈妈,让她开开心心地生活。
可是老天像是和她们母nv俩杠上了,见不得她们过舒坦日子。
许知意刚升上高三的那一年,程琴芬查出来得了肾衰竭,而且还挺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