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
蓦地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双手无意识地紧握。
丘凉见她似是猜到了也不再隐瞒:“褚丞相奏折上的毒应是书公公的手笔冒充大皇子指使那位尚宫的人是容妃娘娘
臣还看到容妃娘娘此举与二皇子和宋监正有关。”
二皇子帮容妃求情提早放出了宋监正。
而容妃回报给对方的便是彻底绝了大皇子的后路顺带给太后泼一盆脏水。!
“好个一箭双雕…”文安公主喃喃一句,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去。
怪不得,书公公明明一直隻忠于父皇,对哪个皇子都不偏不倚,私下里却多次提点于她。
她只知道母妃筹谋多年,在宫中的势力几乎能与太后抗衡,却没想过连父皇身边的大太监书公公,也是母妃的人。
可是母妃怎么能狠得下去心啊,父皇那么宠爱母妃,几乎是有求必应,还那么疼爱她、看重她……
丘凉看着文安公主大受打击的模样,不由一叹,心道何止啊。
如果未来没有改变,容妃还会再次给惠安帝下毒,直接让惠安帝口歪眼斜,瘫痪在床,形同废人。
容妃是个狠人啊!
比起心软的惠安帝和仁慈的文安公主,容妃更像是没有感情可言的皇家人。
或许容妃也有些感情,只是吝啬于惠安帝,隻给了她在乎的人,比如大相国寺那位神尘主持,比如文安公主。
经此一事,大皇子是彻底完了,余生都只能在皇陵度过,而他在百官中最大的助力褚丞相也跟着一起完了。
获利最多的除了二皇子,便是眼前的文安公主了。
只是,以文安公主的性子,怕是难以接受这样的获利方式。
马车停在公主府外,丘凉见文安公主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识趣地没有再提自己的事,隻跟褚榕儿交代了几句。
褚榕儿听罢,道:“丘大人放心,殿下虽重情,但也是个拎得清的人,想来很快就能冷静下来,待殿下得了空,我便命人去请你过府一趟。”
她知道丘凉今日不会无缘无故两次造访公主府,想来是有要事的,待公主整理好心情,她便提一嘴巴,免得误了丘凉的事。
送别丘凉,褚榕儿去厨房端了一碗汤。
“殿下,喝点汤暖暖身子吧。”
文安公主摇摇头:“放那儿吧,本宫没有胃口。”
闻言,褚榕儿没有再劝,隻默默站在一旁,静静陪着。
良久,文安公主转头看向她:“褚长史,令尊和令堂的感情好吗?”
她心里难受,她不明白母妃为何要那样做。
难道皇位比父皇的命还重要吗?
她难受得厉害,似被压了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压得她想找个人说说。
褚榕儿想了想,道:“殿下应知,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子孙,大多才名远扬,但也有少数不争气的,我爹便是那少数人,虽出身世家,却声名狼藉,整日拈花惹草,沉迷酒色。”
文安公主点头,她知道。
世家不缺银子去精心教养子孙,能成为国之栋梁的青年才俊不在少数,其中以丘氏子孙为最,可惜丘氏一族因丘鸣端一事都淡出了朝堂,同样的,身为世家子却满身劣性,成了酒囊饭袋的不肖子孙也有。
比如褚榕儿的爹,行事荒唐,宠妾灭妻,她也有所耳闻。
褚榕儿接着道:“我娘亦出身世家,恰好与爹爹相反,她博学多才,行事规矩,温柔又贤惠,年轻时也有些才女之名,这样的他们自然难以相处融洽,却因父母之命强行凑到一起,说是对怨偶也不为过。”
所以爹爹和娘亲的感情一点也不好,甚至是没有感情可言。
不过是世家利益合作下的牺牲品罢了。
文安公主垂下眼帘:“那你娘恨你爹爹吗?”
褚榕儿却是摇了摇头:“我娘嫁给爹爹是情非得已,我爹娶我娘亦是长辈强求,他们虽是夫妻,却早已名存实亡……”
爹爹愈发放纵自己,处处留情,娘亲如今也只是为了家族利益,为了女儿才维系着这段婚姻。
两个都不在意对方的人,谈何爱恨,顶多是有点怨罢了。
文安公主握了握拳,语气落寞道:“若你爹爹对你娘宠爱有加,对你亦十分疼爱,你娘还会怨你爹吗?”
褚榕儿笑了笑,语气轻柔下来:“若真如殿下所说,我娘一定会开心许多,我也会很幸福。”
哪怕是包办婚姻,娘亲也是希望爹爹能爱重自己的吧,而不是现在这样,爹爹不仅纵容妾室欺辱娘亲,甚至对她这个女儿也视若无睹。
文安公主苦笑一声:“可我母妃的开心都是假的,父皇对她那么好,她却能下那样的狠手,我的幸福也只是一种假象……”
褚榕儿心头一跳,看着红了眼眶的文安公主,心底莫名酸涩。
她抿了抿唇,走近,小心又轻柔地用手帕擦了擦文安公主眼角的泪水。
“殿下这样想就错了,不管容妃娘娘的开心是真是假,陛下对您的疼爱是真的,您对陛下的关切也是真的,至少,你们的父女之情不是假象。”
文安公主怔怔抬头:“真的吗?”
褚榕儿认真点头:“当然,殿下一贯英明果断,心里应该也有杆秤,知道什么是真假,明白怎么断是非,静下心好好想想,自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