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
他看向苏黎致歉：“麻烦两位小姐等一等。”
苏黎摆手说“没事”，侧头看到沈墨微蹙着眉头。她问管家：“我提前跟他约好了时间，为什么他还要外出？”
管家见糊弄不过去，弯下腰解释：“清早那会天气好，老爷说不晨钓可惜，就拿着东西出门了。”
“你呢？”沈墨将茶盏推远，“为什么不拦住他？”
老管家脸色瞬息万变，某个时刻，他偷偷抬头瞥向苏黎，竟像在重新审视她一般。
他唯唯诺诺：“是，是我没考虑周到。”
沈墨抬了一下下巴，他终于如释重负转身离开。
客厅很安静，古典沙发后的洁白圣母像表情无悲无喜注视着众生。
苏黎舔了舔嘴唇，开口打破沉默：“你和你父亲关系好吗？”
沈墨摇摇头。
她向苏黎讲述自己的人生：“我刚出生不久，父母就离婚了。母亲追求自由移居海外，把我扔给忙碌的父亲，我从小是家里的保姆佣人带大的。”
苏黎点了点头：“那刚才那个女人……”
“周慕心，她是父亲后来娶的妻子。”沈墨淡淡道。
苏黎皱着鼻子吐槽：“那孩子被她教得无法无天，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心疼看向沈墨：“他们一直这么欺负你吗？”
“看似张牙舞爪，实则……”话说到一半，沈墨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她。
苏黎眨了眨眼睛：“嗯？实则什么？”
“对。”沈墨低下头，抬手掩在脸上遮住表情，“他们一直很……张牙舞爪。”
这两句话前后并不搭，但苏黎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沈墨动作吸引。
她心疼靠近对方，踟蹰片刻小心将人揽在怀里，做下保证道：“别难过，有我在，以后一定不会让他们再骑到你头上！”
沈墨抬眸看了她一眼。
那双璀璨似星的眸子里分明藏着些许笑意，可下一刻，她反手搂住苏黎脖颈，将脸埋进她肩膀。
“我害怕。”
苏黎还没来得及分辨是不是自己看错，满怀温香软玉已经让她丧失理智。
她傻傻咧起嘴，双手小心翼翼放到沈墨背上轻拍：“别怕，以后我就是你的靠山。”
沈墨没说话，温热的吐息喷薄在她侧颈。苏黎敏感地红了耳朵，侧着头想要拉开距离。
“可以让我靠一会儿吗？”沈墨开口製止她动作，“我头有些晕。”
“当然可以。”苏黎一边同意，一边担忧询问，“头晕？严重吗？
“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沈墨慵懒摇了摇头。
她右手顺着苏黎胸前纽扣一直“走”到她锁骨上一道淡淡的月牙疤，漫不经心在上面打了个圈：“这是怎么弄的？”
苏黎有些心猿意马。
她一方面觉得沈墨动作太暧昧，一举一动好像都是对她的挑逗。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气质清冷的沈墨不是那样的人。
两方思想激烈斗争，最后还要归咎于她自己想太多。
“小时候，我妈弄的。”
沈墨抬眸：“你跟家里的关系也不好？”
“不是。”苏黎这才意识到自己没说清楚。
她笑了笑：“我小时候闹腾，有一次差点碰倒桌上的热水壶。我妈发现的时候眉毛修到一半，吓得什么都忘了回头来抱我。
“等她松口气时，才发现她手上的修眉刀在我这里割了一道小口子。”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那疤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到了，没想到居然被你发现了。”
“看不见吗？”
沈墨用指腹轻轻抚摸那道伤疤：“在你身上，很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墨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苏黎感觉脸颊发烫，有些喘不上来气。
“我妈妈人很好，她喜欢做面点，包包子很好吃。”她撩起沈墨一缕墨发，“有，有机会我带你去我家，她也很想见见你。”
沈墨莞尔：“好啊。”
她笑起来时候眼神很清澈，像纯真的孩童让人提不起一点戒心。
苏黎的手移到她脸上，拇指就按在她唇边。
两人目光相对，沈墨没有动作。
“呼——”最后一刻，苏黎急不可耐站起身。
她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用力深呼吸后才有力气道：“那，那个，我想去一趟卫生间。”
沈墨：“……”
没了苏黎依靠，她整个人软软倒在沙发上。
“在那边。”起身后，她给苏黎指了一下路，“你自己过去行吗？我去找管家说点事。”
“好。”苏黎点点头。
她循着方向走到装修同样古典辉煌的卫生间，因为脸上化了全妆不好扑水，只能打开水龙头，用凉水衝洗双手给身体降温。
大概五分钟后，她彻底冷静，打开门出去时才发现走廊有些安静。
有细微的人声从不远处的楼梯下传来，苏黎听到“沈墨”的字眼，下意识凑了过去。
拐角处，周慕心正在和她的儿子沈明柱说话。
沈明柱在抱怨：“……不能把那个女人赶走吗？她会帮沈墨打我的。”
“傻孩子。”周慕心揉了揉他胖乎乎的脸，“那是沈墨未婚妻，她专程带来见你爸的。”
沈明柱歪着头：“她真要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