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小姐又求助似的看向李秋月。
李秋月无法，只得说，“等你想不起来了我再提醒你。”
两人现如今看起来亲密无间，至少在那些庶子庶女眼中是这样的。
李少青皱眉，“三姐什么时候和二姐关系这么好了，你没听到风声吗？”
他问的是自家姐姐，李洛兰。
于是当即被人翻了一个白眼。
“我又不是三姐肚子里的蛔虫，正房的事我们庶出怎么能知道？”
李少青气的很，偷偷瞪了往此处过来的李秋月一眼。
本来大家都是不得正房喜欢的庶出，什么时候她一个人飞上枝头了？
是的，飞上枝头，庶子庶女的一生都系于嫡母，惹正房不喜，日后婚配乃至仕途都会遭受影响，与正房关系好则什么都能顺一点。
李秋月生性敏感，自然察觉出旁人目光的不善，她稍稍站定，低下头，没有告状，也没有说话。
不等李书玉走近，几人就迎过来喊她，“三姐姐。”
她连日一直被女配叫妹妹，难得这么多人叫她姐姐，感觉还挺怪的。
“嗯，你们在这做什么？”
大小姐掌心沁出汗来，只有与她牵手的李秋月知道。
李秋月心中诧异，不知她为何会紧张出汗，但也没说什么，她习惯了沉默。
几个庶出姐妹中，唯有李洛兰最活泼大胆，虽在里面丢了面子，此时也早不在意了，笑盈盈开口，“我们在等三姐啊，听闻三姐生了病，如今可好些了？”
“我病早都好了，劳妹妹关心。”
李书玉说完，紧张地看了李秋月一眼，李秋月莫名便懂了，乖乖依在人耳畔，压低声音与她说，“这是四妹妹李洛兰。”
她吐出的热气打在人耳朵上，李书玉无端愣住，耳尖微微泛上红色，眼神也飘忽不定，不敢看人。
李洛兰对两人亲昵的姿态有些不舒服，面上却又笑的更亲近两分，“三姐，我前两日刚在外头淘了燕京最近极受人追捧的话本，三姐要不要和我一起看？”
下午小胖墩儿会来，本就够烦了，还是别叫她来了，一天要应付两个人，累不死她。
李书玉勾唇浅笑，婉言谢绝，“我院里话本子还有许多，看都看不完，就先不看新的了。”
她正欲说几句拉上李秋月走，不想小小的啜泣声响起。
待茫然望去，正对上一手忙脚乱哄孩子的少女。
少女满目无措，不停轻拍小孩后背，叫他别哭了。
李书玉又看向李秋月，李秋月了然般再度压低声音道，“这是六妹妹李安瑜，怀里抱的是八弟弟，李少康。”
三妹妹记性竟差成这样，难怪不记得从前有多讨厌我了。
李书玉看着努力往少女脖子上爬，哭红了脸的小孩，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孩肥嘟嘟软嫩的脸颊，这一戳可把小孩戳愣了，呆呆的看向她，连哭都忘了，一双眼睛又红又水，手臂还紧张的勾着李安瑜脖子，怪有意思的。
李书玉控制不住笑，问，“八弟弟这是哭什么呢？”
李安瑜有些尴尬又惶恐的按住李少康后脑勺，小声说，“他，他想回家。”
可是小娘让他们在这等三姐姐，陪三姐姐说会儿话。
小姑娘心里有些委屈，三姐姐才不喜欢他们，他们凑上去，说不定会挨骂的。
李书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觉得眼睛挂着泪珠要哭不哭的小孩有点意思，伸出指尖想再戳一戳，方才愣住的萌宝这下终于反应过来，眼里出现怕极的神色，脑袋一个劲儿往后仰，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般容易就哭了，李书玉当场震惊在原地，紧接着像做错了事儿般急忙收回不听话的手指，背在身后，心虚的瞟向李秋月，扭捏道，“这，这小孩儿也太容易哭了，二姐姐快帮我哄哄，我最不会哄小孩子了。”
李秋月：……
你弄哭的小孩，还要我来哄？
李秋月抬头看向那小孩儿，心里不知为何微愣了愣，有什么情绪刚要聚集起来，叫她有些难过，又紧急散开了。
她面上无悲无喜，习惯了什么也得不到。
女子伸手轻抚小孩儿面庞，似带着几分哄慰，小孩儿又愣住了。
李安瑜在他耳边说，“方才摸你的是三姐姐，这是二姐姐，别哭了，快叫姐姐。”
李少康身子努力一扭，往后抱住李安瑜，拒绝叫人，又大又圆的眼睛只敢小心翼翼地偷看她们。
李洛兰见注意力都在李安瑜他们身上，皱了皱眉，“六妹妹，不是我说你，怎能把八弟弟养的这般胆怯，连自家姐妹都怕，日后还指望他干点什么事？”
李安瑜被训的脸红，也不敢反驳什么，低头轻轻抚摸自家弟弟柔软的后背。
小孩儿对情绪感知明显，眼下一撇嘴，立马又要哭了，李书玉见他眼里泛起盈盈水光，吓了一跳，连忙说，“人家还只是个孩子，你何必苛责！”
说罢又伸手去摸小孩软乎乎的脸，小声哄他，“不哭不哭，我们不会欺负你的。”
小孩竭力仰着脖子想躲避那只手，可怎么也躲不掉，于是哭的更加伤心了。
李书玉顿住，脸上有些许尴尬，和李秋月对视一眼，忙又把手收回来，攥住姐姐的衣服袖子，凑近姐姐小声抱怨，“他怎么又哭了，我长得很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