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
程迦栗把她的手机摁灭：“不用转我，就当是我领养了这隻小狗。”
宿舍不允许养宠物，这件事她们都心知肚明。
“我外婆家的狗孤零零的，算是给它找了个伴，待会儿我就让人来接它，这样也能更好地照顾它，让它在舒适的环境中静养。”
程迦栗语气轻松地说：“再者，我们还得去调查剩下的小狗去哪，根本没精力照顾它，现在送走是最好的选择。”
宋昭鸯表情一怔，眼睛几乎又要红了。
她眨了眨眼，紧紧握着手机，张嘴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
最终，她点了点头，鼻音很重地说：“谢谢你，程迦栗。”
程迦栗笑了下：“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待程迦栗的人来接走小狗，她们才马不停蹄回学校，去流浪狗经常出没的地方，结果发现那边有不少血迹。
那边偏僻安静，如果有人对流浪狗做什么，也不会被发觉。
宋昭鸯痛心又愤恨，明白别的流浪狗大概凶多吉少。
程迦栗摸着下巴，余光瞥到一个隐蔽的摄像头，眼睛亮了起来：“看，那边有个监控。”
宋昭鸯抬头，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一个摄像头。
之前树木茂盛，把监控完美挡住，这两天学校刚派人修剪了花草树木，于是摄像头便露出来，但不仔细看的话，仍是发现不了。
有了这个发现，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
两人立刻出发前往保安室，在说明来意后，保安有些踌躇，说要先上报学校。
过了一会儿，待保安打完电话，回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领导的意思，不过是没了几条狗，犯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
宋昭鸯隻觉得一股怒气直衝天灵盖，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她待了三年的地方。
“可是，”宋昭鸯嘴唇颤着，“那也是学校的一份子啊。”
流浪狗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众说纷纭，但它们一直深受学生喜爱，繁衍生存至今。
保安表情不耐地挥挥手：“算了吧，我们得听领导的，你说这些没有用。”
宋昭鸯顿感绝望，她无助地看向程迦栗，对方从刚才就没有说话，似是在思考。
“你说，你们听领导的话，”程迦栗红唇微启，“那不介意我跟你们领导交流一下吧？”
“……”
程迦栗甚至全程开了外放，对方一听她的名字，立马说可以查看监控。
程迦栗把手机还给保安，看向对方：“现在可以看了吗？”
保安不知道她的来路，但既然领导都发话了，他也不会再为难对方：“好吧，稍等一下。”
待对方走后，宋昭鸯才忍不住问：“我怎么觉得，校领导对你很和蔼可亲？”
程迦栗看她，笑了笑：“相信我，如果你给学校投资几个亿，也可以被他和蔼可亲对待。”
宋昭鸯不免乍舌：“几个亿？”
程迦栗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家里有点小钱罢了。”
“……”
宋昭鸯认为，程迦栗对有点小钱的定义好像和她不太一样。
之前她就猜到，对方家境应该不错，但没想到能好到这个程度。
那可是几个亿。
宋昭鸯做中彩票的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大概是宋昭鸯震惊的表情太明显，程迦栗斟酌着说：“那我收回刚才的话，我家里确实是有不少钱的。”
宋昭鸯：“……好的。”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她大概要怀疑对方在故意炫富，但换成程迦栗，她就觉得本该如此，甚至很快接受良好。
话说如此，宋昭鸯还是觉出她和程迦栗之间的经济差距之大。
一种地位不对等的感觉朦朦胧胧浮现在心头，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保安调好了监控，让她们过去看。
宋昭鸯压下心中的别扭，和程迦栗一起走过去。
学校的监控实在是太多了，哪怕保安隻调出了角落里的一部分，也足够让人眼花缭乱。
“你看那边几个，我看这些。”程迦栗指着屏幕，和宋昭鸯明确分工。
宋昭鸯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起初一切风平浪静，直到大概昨天下午七点，有两个男生走了过来，一胖一瘦，一起搬着个纸箱走过来。
一开始，宋昭鸯没有留意到他们，毕竟他们看起来实在太过正常。
直到某一瞬，他们忽然从纸箱里拿出折迭铁棍，衝着流浪狗的脑袋敲打。
流浪狗体型不大，哪怕上前扑咬也无济于事，只能逃的逃，死的死。
还剩两三隻的时候，他们拿出绳子，将小狗绑好，迷晕后丢进箱子里，死掉的流浪狗则被扔进湖里，毁尸灭迹。
做完一切，他们重新搬起箱子，仿佛无事发生，相谈甚欢离开。
看完整个过程，宋昭鸯的眼睛直接红了。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学校里的流浪狗很乖，有人喂食还会蹭裤脚，宋昭鸯一直以为它们可以自然老去，孰料竟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他们……”
宋昭鸯哽咽着，没有再说下去。
程迦栗的脸也完全冷了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监控，鼠标点击，重新播放这一段。
宋昭鸯不忍心再看第二遍，低下头去，刘海和眼镜挡住她的眼睛，勉强可以掩盖她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