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河边往上走,继续观察情况。三十几分钟后,他们掉过头,沿着河边往回走。接近农资大楼时,吴雪主动挽着秦东江的胳膊,这样他们就更像在河边散步的情侣。两人低声谈笑,走走停停,暗藏的高清摄像机对准了打开了卷帘门的门面。
门面里,黄玲玲和景军在吃饭,桌子上放着卤肉和鱼汤。景军捞出煮得稀烂的鲫鱼肉,舀了一小碗鲜鱼汤,递给黄玲玲。黄玲玲的头发还有些潮湿,便随意地挽起来。她未施粉黛,脸上、手臂的皮肤洁白细腻,格外清爽。
河边有人走过,景军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一对情侣,也就没有理睬,继续吃饭。黄玲玲望着两人的背影,直到走远,她还一直在张望。
景军道:“你在看什么?”
黄玲玲道:“我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到这么远的河边来散步,这一带河边比较偏僻,路不太好走,来的人很少。”
景军笑道:“情侣嘛,就和我们一样,喜欢到远离人群的地方。”
黄玲玲道:“是吗?”
景军爱怜地摸了摸黄玲玲的脸颊,道:“肯定是啊,否则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约会。”
黄玲玲没有说话,低头喝鱼汤。鱼汤奶白入味,鲜美异常,她赞道:“你的手很巧,脑子灵活,靠技术吃饭,能和我一起过这辈子。明天到张家界,我们好好玩几天,这一段时间真是忙死了。”
秦东江身上带着摄像机,黄玲玲和景军在门面房里吃饭的画面同步传到了刑警老楼。专案二组和刑警支队陈阳、滕鹏飞等人都抬头看着回传过来的画面。
陈阳道:“我们忙得团团转,这两人倒是悠闲得很。”
李明对着自己的秃顶一阵狂摸,道:“我去过这个地方。这是农资大楼后院,前面临街,有两个农资门市,我还在农资门市喝过水。除了两个农资门市,其他门市长期都没有开门。农资老板说的是其他门市没人。我们带着警犬沿河搜了好几次,没有嗅到血迹。”
滕鹏飞握紧拳头,砸了一下桌面,道:“这个地方就是最佳的杀人抛尸地点,杀人之后,分成包,几步以后就可以丢进河里。”
侯大利拿出计算机,按了几个数字后,道:“从农资楼到发现尸块的地方以及流速来算,抛尸时间应该是在凌晨4点左右。那时大家都在熟睡,加上农资大楼本身就没有几个人,抛尸者做这件事很轻松,可以不用帮手。我们从凌晨4点反推,分组行动。第一组,查看7月14日晚上和7月15日凌晨景军以及他的汽车的行踪;第二组,查看7月14日当天晚上和7月15日凌晨这一段时间黄玲玲的行踪,然后画出路线图;第三组,查万秀行踪。这几个人每个时间段都在做什么,必须准确清晰。”
支队长陈阳道:“大利,你到湖州这两天,重案大队做了很多工作,提取了大量视频,还没有来得及给专案二组汇报。让滕支先谈一谈重案大队的侦办情况,再来商量下一步的工作。”
滕鹏飞用手搓了搓脸上的麻子,给电脑插入一个u盘,拿起投影仪遥控板,调出冠有“滕”字的文件,打开后,找到标有“黄”字的文件,道:“专案二组和姜支到江州将碎尸案和湖州三起命案串并案侦查以后,重案大队开始针对黄玲玲展开全面调查,重点是黄玲玲在7月14日前后的行踪。我们大体查清了黄玲玲当晚的行踪,只是中间还有些模糊不清的地方。7月13日晚,黄玲玲值了夜班,在7月14日下午一点半交接班。”
投影仪显示出来一张交接班表,里面有黄玲玲的名字,还有一排情况说明。黄玲玲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娟秀和文静,其签名字间距和行间距都较大,连笔多,字间多以笔力较轻的细长笔画相连。
戴志低声道:“黄玲玲的字体是我们俗称的飘逸笔迹,这种笔迹的人喜欢自由,思维敏捷,有一定的艺术修养,缺点就是容易情绪化。”
侯大利点了点头,继续看投影仪。
滕鹏飞道:“7月14日交班以后,黄玲玲离开医院,步行回家。”
在投影仪上显示出黄玲玲走出医院的视频和走到小区大门口的视频。她走到小区大门口,又朝左拐,走进隔壁小店。她出来时,提着一个袋子。小店视频里,恰好有黄玲玲在收银台结账的镜头。
滕鹏飞挥了一下手臂,暂停画面,道:“你们注意看,这是一个黄色小盒子。经实地查看,这是避孕套盒子。黄玲玲买避孕套做什么?有可能是景军用。但是我们要提另一个思路,如果不是给景军用,那要给谁用?以后我们要询问景军。”
投影仪随即播放了下一个视频,江州市人民医院的大门外出现了黄玲玲的身影。另一段视频显示,黄玲玲来到护士站,交接之后,换上了护士服。
“比较奇怪的是,我们只发现了黄玲玲在7月14日走进小区的视频,然后小区附近视频中都没有再出现黄玲玲的身影。我们调了很多监控,直到7月16日才在人民医院视频里发现黄玲玲。在监控视频中没有出现黄玲玲离开小区的镜头,并不能判断黄玲玲就没有离开小区,她有可能是开车离开,也有可能是乘坐其他人的车离开。小区监控只能看到驾驶员和副驾驶位,看不到后排乘客。”
滕鹏飞喝了一口水,道:“下面来看万秀的行踪。”
投影仪显示出万秀行踪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