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勇道:“滕大队回归了,由他来接手办理陈菲菲强奸案,也不错。”
江克扬道:“我们不能袖手旁观,总得做点什么。虽然我们不具体经办陈菲菲案,但是我们可以迂回调查,从查找那辆多次出现的面包车入手,这也和猥亵案有关联。大利,你怎么看这事?”
侯大利没有透露来自关鹏的更多信息,道:“再等一等,看情况再说。”
江克扬急道:“那就眼睁睁地看着一起工作的兄弟被关在看守所?”
樊勇道:“案子不由我们侦办,现在只能干瞪眼。乱插手,违反纪律。我选择相信滕大队。”
江克扬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车内气氛沉闷,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如泣如诉的音乐在车内流淌。一小时后,越野车停在省公安宾馆。公安宾馆所住人员都是命案积案专案组成员。他们来自不同地区不同系统,皆是各地的佼佼者,在宾馆相遇时彼此礼貌地点点头,暗自审视相遇之人,隐有争强之心。
八楼小会议室有三男一女,正在和老朴聊天。
“侯组长,我是第一次上省厅的专案组,手机是不是要上缴?可不可以对外通话?”说话的男同志有一张圆脸,黑黑胖胖,说话和气,极似工地上技术部的工程师。
侯大利知道此人来历,丝毫不敢小觑,客客气气地道:“我们是命案积案专案组,不是侦办那种盘根错节的敏感大案,用不着上缴手机。文件袋里有纪律要求,我不多说,大家看了就明白。”
男同志又道:“我们要在专案组干多久?”
侯大利道:“具体时间不清楚,得看案件侦办情况。戴主任,周支队谈起过你,赞不绝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男同志道:“你知道我?”
侯大利道:“你是湖州市刑警支队技术大队副大队长戴志。朴老师点名要你,周支队最初不想放,实在推托不掉才放你过来。”
戴志是全省有名的青年勘查专家。按江州市刑警支队勘查室小林的话来说:“勘查技术人员是杂家,什么都得懂,但是要做到对指纹、足迹、血液等技术门门精通则很难。戴志掌握的技术非常杂,眼光独到,以后绝对是山南省的技术大拿。”
侯大利极为重视现场勘查,自然欢迎戴志这样的勘查技术专家。
另一位小眼睛、短头发、高个子的男同志道:“我看了文件袋,专案二组负责六个命案积案,不可能同时动手,侯组长准备从哪个案子开刀。我们七个人可以分成不同小组,实施小组负责制。对了,我是谁,你认得出来吗?”
侯大利道:“先回答第二个问题,你是秦东江,来自秦阳市刑侦大队,是我的同门师兄。我进校的时候,你刚毕业,所以我们没有见过面。朴老师挖你过来是因为你精于刑事信息分析。程支队介绍你的时候,说你最喜欢计算,有个绰号叫‘军师’。”
秦东江微微一笑道:“你的眼光不错,但是不完全准确。我这人怕死,为了多活些时间,只能多动脑筋,要动脑筋就得熟悉材料,所以被冠以精于刑事信息分析,准确地说就是贪生怕死的狗头军师。在大队,我们有一个原则,凡是抓捕条件不成熟的,宁愿放过,也不愿冒险去抓。放过一次,我们再抓就行了,机会还多。只要抓住,不管再凶的人也得认罪伏法。”
老朴笑了起来,道:“这是实话实说。程支队对这个狗头军师是又爱又恨,爱的是秦东江出任务靠谱,掌握情况清楚,战术安排合理,总能顺利抓到人,他出任务时毫发无损的情况占了绝大多数;恨的是秦东江出任务很慢,相同的任务,其他队三下五除二搞定,他带队则迟迟不动手,害得在家等消息的领导提心吊胆。秦东江的动作虽然慢一点,失手的时候却不多。林海军负责追逃,原本想要秦东江,后来被我截胡了。”
听到秦东江的自我介绍,侯大利倒是肃然起敬,介绍道:“樊勇以前在禁毒支队,现在是特警支队的副大队长、战术教官。有你们两人在此,抓人应该会轻松了。”
樊勇咧着嘴笑,道:“既要算无遗策,也要狭路相逢勇者胜,否则就是单纯的包。”
秦东江道:“当包还有改正的机会,如果安排不得当,置队员于危险之中,那就是犯罪。”
樊勇道:“我同意你这个观点。”
另一个男同志自我介绍道:“侯组长,我叫张剑波,来自湖州。我是搞法医的,没啥特点。”
法医不仅要进行伤情鉴定,很多时候还得提取生物检材,会勘查。在基层分局,法医在刑事侦查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听说张剑波是法医,侯大利脸上露出笑容,道:“希望在一起工作愉快。”
老朴补充道:“调张剑波,我更是费了老鼻子劲。湖州方面的意思是给了戴、志二人,张剑波就得留下。我跟高局长说,这一次让张剑波跟着全省精英一起办大案,进步会很快,这是为了更好地培养接班人。如果不是高局长和我有老交情,面子上磨不开,我硬是挖不过来。”
这时一位女同志自我介绍道:“我是吴雪,绰号‘无血’,很有武侠的感觉吧!我来自省刑侦总队第六支队心理测试室,对审测一体化略有心得。当然,比起张小天副主任还差得远。”
吴雪原本不在名单之上,周涛出事退出专案组以后,老朴找到张小天,同样是“强行”把吴雪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