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澜回到包房的时候,江似年正在悠闲吃水果。
剧组有事?
私事。
江似年嘴角顿了一下,没说什么。
他擦了擦手:刚才我们谈的那些,你觉得怎么样?
本来顾若澜已经快松口了,但现在她不得不找个理由拖延。
这方面的东西我一直都不太懂,以前也没接触过,我再认真考虑一下。
她态度突然又退了回去,这让江似年始料未及。
他微微眯眼,猜想可能和刚才那通电话有关。
但顾若澜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又不好直接问。
吃完了饭,江似年周到地说: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有人来接我。
江似年有些意外,笑容倒是没变:哦?专程来接?
话音刚落,顾若澜的手机就响了。
她接起来后对方简单说了几句,江似年顺着顾若澜的视线,看到了一辆低调的凯拉奇。
这个牌子在国内买的人不多,但拥有的人身份都不一般。
他站在那里没动:那我就不过去凑热闹了,到家后给我发个消息。
他所处的位置能完全目送顾若澜上车,虽然看不清车里的人是谁,但他把顾若澜急切想要上车的背影看得清清楚楚。
下车为她开门的是司机,车里的人没有探头,但江似年隐约猜到是谁。
顾若澜也没想到孟秋染竟然带了司机,她本来以为今晚会是
等上车后,她才发现孟秋染一脸倦意,眼睛也红红的。
你怎么了?
孟秋染看到她后眼神情不自禁闪了好几下,人也精神了不少:熬了个通宵。
顾若澜不明白她在忙什么,就听她说:去你家,慢慢说。
到了顾若澜家后,孟秋染让代驾司机走了,车留了下来。
顾若澜给她倒了杯热水,又去给她弄了条热毛巾,让她敷敷眼睛。
我以前通宵拍戏就用这个法子,你试试。
顾若澜帮她把毛巾叠好,递给她。
孟秋染眨了眨眼,没接。
顾若澜以为她不信,只好自己动手。
她轻轻推了一下孟秋染的肩膀,让她仰靠在沙发上,柔声说:闭眼。
接着,温热柔软的毛巾带着水汽环绕了上来,缓解了酸涩。
而更让人心旌摇曳的,是那一缕扑鼻的幽香,还有在她身上轻蹭的柔软。
孟秋染突然握住她的手。
顾若澜被迫停下来,不解道:不舒服?
舒服,太舒服了!
所以,想要永远留住这份温存。
孟秋染的嘴角弧度一点一点变大,毛巾依旧遮着她的眼,却无法阻挡她的心意。
覆在顾若澜手背的手轻轻摩挲,情丝在无声中一点一点被牵引展开,变成了一张网,把她们包裹其中。
顾若澜的力气被逐渐抽空,连挣脱都忘记了。
她的期待在紧张中螺旋上升,紧紧抿着唇,等孟秋染把话说完。
孟秋染说话的速度远比刚才握住人家手的时候要磨蹭,以至于在挺长时间里,寂静客厅只有她俩的呼吸声交错响起。
毛巾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到她此刻眼神。但顾若澜从她那动了几次但就是没迸出一个字的嘴,察觉到了她的犹豫。
不过顾若澜没生气,反而更加仔细观察起来。
像过去琢磨高光角色般用眼神描摹打量,不愿遗漏错过任何一处细节。
大概是感应到了那游走在自己脸上偏又能隔空点火的目光,孟秋染结束了纠结。
她并不纠结是否该表白,而是在努力找回自己迷失于温存中的理智。
在这样温柔的夜色里,她知道只要说几句柔情蜜语,顾若澜确实会像陆悠游所说,高兴地回应她。
然而,她不能在顾若澜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先用表白套牢对方。事到如今,真正的决定权应该放到顾若澜手里。
孟秋染握在她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牵着她的手一起落到自己腿上,滑落的毛巾则被另一只手接住。
这时,顾若澜才看清她眼底的情绪。
没有了刚才的倦累,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犹豫和紧张,反倒是有些出人意料的冷静。
孟秋染轻轻捏她的手,深吸了口气,郑重说:我有话要说。
顾若澜也跟着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被牢牢握着的手开始发热,顾若澜觉得手里有汗,却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孟秋染的。
我接下来说的这些话,对我们今后的关系有非常重要的影响。所以,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说完。孟秋染强调,如果你觉得很惊讶,也希望你能听我说完,好吗?
顾若澜从她极力维持的镇定中听出了一丝乞求的意味。
虽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这种乞求出现得并不合时宜。
以她演戏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种话背后的潜台词往往意味着孟秋染的愧疚和不安。
可是她有什么需要愧疚的呢?
难道是?
顾若澜原本满怀期待,现在也开始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