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风雨从她身体上席卷而过只留下些许c湿
、泥土,穿过满满绿意的森林,在野熊、灰狼的绒毛里飞旋,还有苍鹰的羽毛,它在这风中展翅。它穿过日与夜,还有空旷的公园,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舒展开的植株,最后也从她的身上掠过去了。
心跳好快,耳机里的鼓点与心跳合二为一。有些什么正彻底离她而去,像是恐惧,像是已然燃尽的酒jg灯,而悸动、自由、不明所以的懵懂都留了下来。
“还有多远?”她抬高音量。
“快了。”陈瑕的声音里也满含雀跃。
她看了一眼手机,三点二十一分。
“还有九分钟!”她拍拍他。
“抱好。”
陈瑕拧动油门,速度加快,她忙不迭抱住他的腰。
最后一分钟,陈瑕猛地停车,来不及把车锁好,余瓷忙为他戴上面具,他也为她戴上。
握紧少nv的手,跨进检票口,保安们一路追到人群中央。
有人看到面具上的名字,大喊“aix!”
绕过所有人,台上齐迟星与施凡刚开始准备拖时间,陈瑕双手一撑,跳上台,余瓷看着他,准备站在这里等。
他却回头,伸手向她,眼睛发亮。看她还在发懵,抬了抬手掌,示意她来。
“戴着面具呢,不怕。”他的声音里遍布真切的柔情。
余瓷咬了咬牙,伸手握住他,被他一把拉上台,人群不明所以地发出欢呼声。
齐迟星递给他话筒,陈瑕看了一眼她,背上吉他,对着舞台下的观众们说,“这首歌献给我喜欢的nv孩。”
这个年纪的小孩们就是会为这些字句尖叫,欢呼声与尖叫声b刚才还要激烈。
鼓点应声而起,贝斯融进去,陈瑕手指滑过琴弦。
他望着她,透过面具,仿佛能够看到她那双眼,正注视着他。额头上那颗痣,就在面具之下。
已经练过无数次,他低低开唱,“onenight,youetenight,wesharedadrkorthree……”
那天晚上,你来找我。是一个深夜,我们喝了三杯……
iwroteangforthee
我为你写了一首歌
nowiknowthelonelydaysaregone
现在我知道孤独的日子已经过去
dontyouknowthatisee
你不明白我能够看见
likeasurdaythatsalwayslong
正如一个永远漫长的夏日
werepelthewetoftears
我们驱逐泪水的cha0sh
……
likeadydaythatsalwayswrong
就像一个错误的大风天
wetakeshelterwherewe
我们力所能及地找地方避难
观众们都沉入陈瑕的嗓音之中,跟着强烈的鼓点摇动身t。
远处隐约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与保安拉拉扯扯地走进现场,陈瑕一愣,歌也不顾唱了,麦克风掉落地面,发出巨大的震响。
余屏音和陈永华其实并不知道余瓷在不在这里,只是猜测她在这里。没有见到人之前,不算有实打实的把握。
陈瑕扔下麦克风与吉他,与她手牵手逃进后台,后台有乐队在准备,还有工作人员搬巨大的表演道具。
二人左躲右闪,逃出后台,又一路小跑,往后门逃去。
“陈瑕!给我停下!”陈永华看到了他的背影。
两把老骨头又怎么跑得过年轻的小孩。
余屏音上气不接下气,实在跑不动了,她指使陈永华去追。这会儿电话突兀地震动。
余屏音没好气地接听。
对面传来的是周荔的声音,周荔那里很安静,不像是音乐节,“阿姨,小瓷在我这,她来找我了,说心情不好。”
余屏音看着在视线内消失掉的,和陈瑕手牵手的背影。她很确认那是余瓷。
这个时候,她可以让周荔那边的余瓷接电话,她轻而易举就能戳破这个谎言,她可以直接告诉周荔,她亲眼见到了余瓷和陈瑕手牵着手,正在逃跑。
可她说不出来。
她许久不见的恐惧冒了出来,她不敢。
不敢相信余瓷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自己,不相信余瓷不听话。
不相信她不再对自己百依百顺,不再受自己掌控。
b起眼前的现实,她更宁愿相信手机那边的周荔,拙劣的现实。
她默默地瘫坐地上,颓废地说,“那你让她早点回来。”
另一侧,陈永华还在穷追不舍,现场的小孩们都默契地帮忙拦着,伴奏声还在响。
余瓷熟悉地踩着他的肩膀跨越铁栅栏,陈瑕也立马爬上来,震得栅栏发出老化的响。
陈永华追了上来,他扑在铁栅栏上时,正好二人一跃而下。
整个世界都如此崭新,榉树叶新绿,沥青路面新刷,天空也生涩。他与他相距不过半步之遥,一切都正好,生命也年轻。
他们手握着手,奔向属于他们的春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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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ai丽尔》这本书一样,我决定这本书第一个字是“ai”,最后一个词是“春天”。连在一起是“ai春天。”
是我给两个小孩一同最喜欢诗集的致敬。
这个结局是对他们的祝福,也是对曾经的我和你的祝福。我祝愿你逃,逃到天涯海角,即使终生见不到你也没关系,远远地能够听到你只言片语的生活,我就已感到欢欣。
勇敢面对命运而不屈服的人,会身受命运的善意。
亲ai的读者朋友,生命是一场漫长的旅行,不会有一模一样的天空,我们永远可以望见崭新的黎明。
理昭
2024/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