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是阿凉的娃,本尊现在就捏死你。
劫烬反正仗着楚微凉喜欢,一点都不怕:
“你还真是从来没有隔夜的仇,有仇当天就报了,而且,既在我娘亲那里做了好人,又给北玄再当了一回救世主,一箭三雕。”
温疏白终于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开始琢磨怎么收拾这个熊孩子。
劫烬见自己终于引起了温疏白的注意,又凑到他面前:
“喂,你为了我娘,一直努力装好人,装了一千年,到底憋得难不难受啊?”
温疏白偏了偏头:……?
劫烬:“你不会已经装得太久,开始以为自己真的是个好人了吧?”
温疏白唇角淡淡笑了一下:……
劫烬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跟“老东西”又心生了几分亲昵:
“其实你心里想什么,我最清楚。因为咱们俩是一样的人。你放心,这个秘密,我是不会告诉娘亲的。”
温疏白眉眼微微一弯,“那么你猜,本尊现在在想什么?”
劫烬到底孩子心性,好胜心被勾了起来,“我猜,你在想我娘。”
温疏白摇摇头,神秘勾勾手指。
劫烬就好奇地凑了过去。
温疏白在他耳边,咬牙切齿,低声道:“我在想,怎么让你马上消失!”
说着,大手拎了劫烬衣领子,piu~~~~~~
熊孩子就被从金飞驹里给扔了出去,在空中狂嚎:
“啊~~~~~~!!!我要告诉我娘,你们全都欺负我!!!”
温疏白嫌弃地拍了拍手掌上不存在的灰,坐在马车里,眉峰一挑,“其实,猜得也没错。”
他在信道里,用有些缠绵的嗓音,又唤楚微凉,【绵绵,你那边如何了?为何迟迟不理我?】
又顿了顿,更深情了一些,【几日不见,十分想念……】
然而,依然没有回应。
【绵绵?】
【阿凉???】
两个人的信道里,始终没有半点楚微凉的回音。
温疏白终于坐正了身子,紧张起来。
弑师
她不在北玄的地界之内了!
“去北芒山!”
他挥袖所指,原本在罗刹神国大军上空盘旋的四匹金飞驹,齐声长嘶,调转马头,拉出长长的金光,呼啸着向黑沉沉的北芒山方向冲去。
……
此时,北芒山顶,黑云惨雾之中,大雨滂沱。
遍布嶙峋狰狞的黑色石像,层层叠叠,各种恐怖惨烈的姿态,如森罗地狱。
石像是负罪的魔族,被流放在这人魔交界之处,经受千年万载的风雨侵蚀。
它们有意识,有知觉,却不能言语,不能动弹,只有在风雨交加时,能够发出骇人的哀鸣。
楚微凉淋着暴雨,提着极恶魔刀,阔步跟在方寂雪身后,不疾不徐,就如当初他在镇魔塔中追杀她那般。
方寂雪入了魔域,修为遭受魔息的压制,根本无力发挥。
再加上失了黄泉剑,又断了一臂,此刻踉跄逃到山顶,被锋利的黑石像刮擦地遍体鳞伤,已是穷途末路。
风雨中,仿佛可以听见妖魔的窃窃私语: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守门人呐。”
“他快要死了呢,呵呵呵呵……,他死了,咱们说不定就自由了呢。”
“当初多么干净的人儿啊,现在跟我们一样脏,一样丑。”
“……”
方寂雪半边身子染血,溃烂露骨的半张脸,在黑色风雨中,恐怖如恶鬼。
脚下,已经再也没有去路。
他转身,随便倚着一只石像,向着楚微凉凄怆惨笑。
“阿凉啊,阿凉,不枉费师父养你教你一场,今日死在你手上,正是为师所愿。只是,那魔域之门若是塌了,你想好如何善后了吗?”
楚微凉提刀立在雨中,“自己命不久矣,还有空替活人操心?”
“哈哈哈哈……!越来越冷酷无情,真不愧是我的阿凉。”
方寂雪突然仰天长笑,笑得肝肠寸断,笑得泪流满面,笑得黑石像们都忽然不敢再窃窃私语。
楚微凉只等着他笑,笔直立在暴雨中,面无表情。
直到他够了,笑得了无生趣,笑得根本直不起腰来。
她手中魔刀忽然猩红的光芒一现,炸裂的爆发力将劈碎山顶方圆十里的黑石像,一刀,直刺入他胸膛,又从后心“嗤”的一声,对穿而出!
手起刀落,果断,毫无犹豫,毫无心软。
“弑师,干得漂亮!”
方寂雪既不躲闪,也不逃避,一声闷哼,残败的脸,居然露出欣赏满意的笑容,口中鲜血狂涌。
楚微凉死死攥着魔刀,与他近在咫尺,四目相对地逼视:“是你先将我逐出师门,而我,也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好……,很好……”方寂雪忽然抬起他仅剩的左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阿凉,你还肯与我说这么多话,说明……,在你心里,我还有一席之地。哪怕是恨,也算是一席之地……”
“我没有!”楚微凉用力睁大眼睛,任由雨水从睫毛上冲刷而下,矢口否认!
“你知道……,我方才为何要刺龙有悔那一剑吗?”
方寂雪濒死之间,口角的血,被雨水冲去,笑容依稀又恢复了当年的神圣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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