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短
“季浩然,你凭什么说他脏?”
“事实罢了,我为什么不能说。”
“啪!”
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落下,击打在季浩然的左脸。
男孩躲闪不及,头颅向右偏侧着,眉头逐渐簇拢,整个人在蓦然间,噤声没了话语。
此刻回荡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除了季浩然一声更比一声粗重的喘息,便再无其他声响。
罗生生咬牙,她能感知到季浩然正在克制着怒气,并且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剧组边上也有好几双眼睛正在看着他们,想看他们再闹笑话,好拿来当作刚才那场荤腥的加餐。
但她现在根本顾不了这些所谓的体面和周全。
纵使她总是死男人死男人地编排程念樟,嫌他外面有女人,说他花擦擦,嘲他不讲男德……可“脏”这个字眼,她从来没想过,也决不允许有人,把它用在他的身上。
陌生人不行,季浩然更不行!
“季浩然,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能走到今天,变成所谓的顶流,靠的都是谁的功劳?你还不会真以为是靠你自己这种连接吻都接不像的下叁滥演技吧?”
“你他妈够了……”
“怎么够?你不是说他脏吗?那你呢?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就像是个被老鸨养大,回头嫌娘接客,狼心狗肺的不孝子。婊子养的东西!他这么照拂你,给你铺路,搭桥人脉,教你学戏,让渡资源,我看那些脏活累活好像都是他在做的吧?你呢?每天打打游戏,看看动漫,演不好戏有人哄,出了事还有人兜,神仙都没你这种快活法吧?平时有好处的时候称兄道弟,回头就为一点争风吃醋的小事,说翻脸就翻脸,出口就嫌他脏……”
罗生生说到这里,倏然一梗,止不住有些鼻酸,但她强忍住了哭腔,马山又继续杀伐道:
“你刚刚凭什么这么说他?你又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如果真要说脏,我看论德性里的脏,还是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季浩然更胜一筹。”
女孩说到后来嗓子愈发战抖,但仍尽力维持住了句意的清晰与连贯。
这几段话,没什么脏字,却招招致命,想来世人常说的杀人诛心,大抵也不过如此罢了。
执行在一旁看了会儿戏,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两人的表情神态里还是可以明显察觉得到,气氛有越变越僵的势头。
于是他赶紧打开对讲,大声问了句魏寅,需不需要叫摄影开镜准备,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当即便朝桌前的他们喊了一喇叭:
“浩浩小罗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罗生生现在都不想拍了!
她扭了扭身子,刚准备回绝,不料肩膀却被季浩然又给强行摁了回去。
这个男孩现时双眸垂下,漠然地与她对视,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晦暗,里面掺杂着怒意和欲望,如同一夜长大般,让人不禁感到后怕。
季浩然没有转头,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罗生生,唇瓣开合,语气笃定地向执行回复了句:
“我们准备好了。”
“哎哟好嘞!那各单位准备!叁!二!一!”
罗生生傻眼,她还没来得及说上话,执行那头就已经开始挥手倒数,摄影则顺势掉转方向,埋头看向了转接屏,头顶的收音话筒被快速下放,魏寅和陈珂也几乎在同时戴上了耳机……
场内所有的一切,都已是副箭在弦上,不得不拍的架势,就连季浩然也变换回了原来撑桌的姿势,挑眉蔑笑着,赌的是她这个怂货,就算想逃也不敢逃远。
“action!”
开拍。
“唔……”
不似上一镜般莽撞,这次落吻,季浩然决心一雪前耻。
他循着刚才罗生生的说法,在心中默念:第一步,试探。
男孩探入的舌尖不再横冲直撞,开始耐心摸索着,轻轻挑拨碾转,细微地擦过各处,静心去体会每一次碰触时,自己快意的深浅,和她颤缩的频率和呼吸的变动。
第二步,勾缠。
在他小心的探索中,罗生生没有抗拒,亦开始主动给出回应。
她将双手搭上对方肩头,拱腰贴向他的下腹,用一种若即若离的触碰,不断刺激着他突突勃跳的坚硬。
卷舌就在这点火的边缘,开始恣意与他缠绕了起来,搅动口津的“啧啧”声,混合着两人剧烈的呼吸,不断灌耳,就算无法眼见嘴里的战况,光听响动也能教人面红不堪。
监视器前,魏寅对实时拍摄到的画面很是满意,他想要的情欲感,大抵就是这个样子。
这一镜原本的掐表是十五秒上下,但时间到了,魏寅并没有着急结束,之后屏幕右上角的录制时间不断变换,就算显示快过叁十秒了,他还是没有着急拿起对讲。
“咔!”
这一声叫停,最终并非出自魏寅,而是来自他身旁的程念樟。
这个男人此刻漫身戾气,即使出口只是个单音,但透过对讲,旁人也能听得出他情绪里的那股勃然煞气
执行听音后,愣了愣,隔了两秒才想起拿出喇叭,连声喊出“ok”“好了”“过了过了”之类的提示,催促演员出戏,摄影换镜。
得知这条过了,罗生生如获大赦,当她率先停下动作,准备从季浩然身下离开时,这个男孩却突然一手揽紧她的后腰,一手捞起她穿着吊袜的右腿,卡死着,高挂在自己的腰胯之间。
他现在身上只穿着一条不算宽松的长裤,裆下鼓出的弧度,已到了十分骇人的程度。这人的性器就这样隔着布料,随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直接戳顶在了罗生生下腹的位置。
很明显,这已经不是性暗示了。
而是赤裸裸的明示——
他想肏她。
非常想。
“季浩然!你做什么?已经喊咔了!拍完了!”
“还有床戏,你急什么?”
“你疯了吗?这是片场!你快放开我!”
罗生生再怎么愤恨,终是念在交情,不忍伤及季浩然的颜面。就算在这种情形下,她也只是压着嗓子对他劝诫,克制着力道将他推搡,寄希望于季浩然能快速清醒,或是有旁人相救,不至于让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然而这些反抗,于此时头脑已经有点不太正常的季浩然来说,根本就是场徒劳。
他用蛮力把她挣扎的右腿压地更紧后,语气不屑地怼她道:
“片场才刺激,你家那位有部电影叫《云河》,看过吗?现场就是真上,后来为了过审又把床戏全剪,明知道放不出还要去做,你说他当时肏那女主的时候,又是怎么想的呢?难道也疯了吗?嗯?”
纵使罗生生对程念樟所有的公开资讯都了如指掌,但这些剧组的秘辛,她却向来无从知晓。
季浩然的话,让她瞬间有些木讷,不知如何应对。
见她一脸无知的表情,确认了心中所想后,季浩然笑着俯身,靠近她的耳边,继续蛊惑道:
“这还只是开胃菜,你就受不了了?刚刚骂我的那股劲呢?往事就不多提了,他召妓的你知道吗?就去年平安夜那天,他工作室开趴还带了个鸡去开房,那时候你们就已经搞一起了吧,这事你也知道吗?不嫌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