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上)
过完圣诞节,宋远哲在傅云的安排下,送了他的外祖父母回德国陪同修养了两天。
他托林瑜给罗生生安排了航班,仍旧按原计划的时点在伦敦汇合。
到了英国,罗生生先回了自己在温彻的家。
因为长时间没住的关系,花园里的草垛已经长到了小腿肚的位置。房东在客厅留了便签,催她除草,但现在英国还在圣诞假里,除草公司并没有那么快上班,等他们上班,她也应该早回了国内。
这其实是件小事,却莫名让她有些心烦。
温彻的这间hoe大部分房间都是空置的,罗生生独自在里面住了两年。她这次回来简单清理了一下,除了两叁副画和几件特别喜欢的摆件,其余物品,都统统打包扔到了街区的回收箱。
虽然是临时起意,但罗生生想把房子退掉的意志,却异常坚决。
这件事她没让宋远哲知道,反而是掐着国内的早上,打通了程念樟的电话。
“醒了吗?”
所谓的早上,大约是国内六七点的样子,程念樟把自己裹在软被里,冬日早晨正是人最恋床的时候,他闭着眼把手机靠近耳边,听是罗生生的声音,沉闷中“嗯”了一记。
“我到英国了。”
“嗯”
“我想把这边的房子退掉。”
“嗯”
“《简东传》拍完以后,我不想回英国了。”
“嗯”
罗生生听出来了,这男人应当是还没醒透,所有的回答都是敷衍的鼻音,也不知道自己说得事情,他到底听清楚了几句。
“你除了嗯能说点别的吗?”
“我在听,你继续就行。”
程念樟回这句时打了个哈欠,罗生生想他明明困顿着,还强撑住精神听自己说些有的没的,心底就蓦然又生出了几许暖意。
“我想留国内,到时候搬去和你住。”
她起先只是想问,他家地址多少,托程念樟暂存些自己寄回的东西。
但这人似乎在脑子不清明的时候,会格外包容自己,于是她转念一想,倒不如干脆提一些非分的要求,看他会不会仍旧答应自己。
“嗯”
“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想也没想就嗯……”
“你想搬就搬,我没意见。”
《简东传》拍完大约在叁月上下,叁个多月的时间,很多事情都会产生变数,程念樟知她没有定性,所以答应地也很随意。
但这话落进罗生生耳朵里,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继续睡吧,我这儿也差不多到点要睡了。”
“嗯”
说来也奇怪,电话挂断后,方才无谓的程念樟,反而去了好些睡意。
他向边上挪了挪身位,腾出一个臂展的空余。
印象里,罗生生喜欢睡在自己右侧,这女人身型瘦小,呼吸安静,嵌抱在怀里时温热而柔软,即便没有性事的加成,光抱着,也足够让人感到安逸。
程念樟现时半阖着眼看向身侧空位,想象她在时的光景,在日出前这段平白的虚度中,竟也生出了些别样的盼头。
罗生生翌日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闹醒的,她懒得下楼,裹了个毛毯后起身从窗户望去,眯眼光看背影,就辨出了来人是宋远哲。
这天是12月31号,17年的最后一天,按照约定,他应该是来接她回伦敦看烟火的。
她对了眼手机,iphone自动校准了时区,现在是伦敦时间的早上8:20,他要是从别处出发来找自己的话,应当是天没亮就动身出发的。
晚上登船定的是9点,一大早的,也不知道他火急火燎什么。
“这么早来做什么?我还没睡醒呢!”
罗生生拉开门,对着他嘟嘴就是一声抱怨。
宋远哲没在意,拨开她径直往里走去。
这人身上有明显的酒味,神情也恍恍惚惚地,感觉像是夜蒲后,直接辗转就到了她这里。
“和谁去喝酒了?”
他在英国照理没什么相熟的朋友,也不用像在国内那样应酬他哥,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搭子,又把自己给喝了个烂醉。
“自己喝的……酒店里,没找人陪……”
他意思是没找女人陪睡。
“自己喝成这样干嘛?”
“谁叫你不理我……”
罗生生拿起手机翻了翻记录,也没见他找过自己啊。
“你又没找我。”
“那你不会来找我吗?”
说完,他褪掉外套,扯松领口,拉起她的手直接用蛮力将她甩进一楼客房的床上。
罗生生倒下时尾椎磕在了床角,痛得她眉头紧皱,只能仰躺着无声哀嚎,完全抽不出意识去反抗和抵挡。
宋远哲没注意她的异样,覆上身便直接吻了下去,手上急迫地探索,捏得她胸都痛。
“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