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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二丁目

 

宋远哲翌日直接带罗生生去往阿德莱德住了叁天,说是度假倒不如说像蜜月,两人原本定好要去海边冲浪潜水,再吃几顿大餐,然而最后大部分时光,还是用在了古堡民宿里的耳鬓厮磨上。

这个男人最近实在粘人地厉害,罗生生是真的有点招架不住。

回到悉尼后,一听他要和傅云飞趟西澳做节前视察,她就巴不得宋远哲立马飞走,多一眼都不想再见到他。

宋远哲一走,罗生生整个人才终得真正的放松和自由。她回家头天,睡了通大觉,起来便和蔺安娴一起,开始热火朝天地装扮家里。

那天车子爆缸以后,宋远哲直接让林瑜把车送到了意大利返修,当天买的东西中途也不知被清去了哪里。

罗生生某天得知消息,就随口和宋远哲抱怨了一句。隔天一棵两人高的圣诞树便被卡车运到罗家门口,因为太高太大,罗家庙小门狭,实在是塞不进去,最后只能插在外面草坪,倒也算一道节日风景。

和树一起送过来的,还有大大小小各式彩灯和缀饰。宋远哲的下手不太擅长买这些小东西,钞票随手一挥就和去义乌批发一样,也不看东西是按个还是按打卖的,光一模一样的槲寄生花环就送来了不下二十个。东西堆得蔺安娴整整苦恼了两天,直到女儿回来才得空一起处理掉。

“这个小赤佬还是老样子,花钞票没有数目,心也不细致,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烦啊烦死了。”

蔺安娴一面挂着彩灯,一面和自己女儿抱怨宋远哲不会过日子。

对于她妈妈的见解,罗生生是很赞同的,但她也没顺着接话,因为真抱怨起那人的毛病,开个妇女大会都不够用,万一不小心说漏嘴,还难免会让蔺安娴伤心。

于是她岔开话题,说起了哥哥的事。

“姆妈,律师那边是不是说,明天是节前最后一天开放探视呀?我想过去看看哥哥。”

蔺安娴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两秒,想了会儿说辞后,方才接道:

“上个月姆妈去看过了,你哥蛮好的,这半年的次数已经用完了,明朝就算去,也只有律师能进,侬是看伐着的。”

她嘴上说着罗熹蛮好,实际并不太好。那孩子最近瘦地得越来越厉害,不知道是生了病还是心理上的原因。

蔺安娴从去年年底发觉不对开始,一直在通过律师替罗熹申请保外就医,但就是死活批不下来。

政府给的回复,说是检查一切正常,很健康,不满足外释条件。

他们的律师是傅云那边的人,手腕很厉害,他都摆不平的事,她就更难摆平了。外加蔺安娴每次去探视,罗熹也都说没事,她心里就算打鼓地厉害,时间久了,多少也是有点麻木的。

可罗生生不一样,他们兄妹打小就亲得很,自从发现罗熹不对劲,蔺安娴便推叁阻四没让罗生生有机会去看望。

这么拖着拖着,也拖了快整年的时间。

她是已经适应了自己儿子的状态,但如果当下突然让女儿见到他哥哥现在的样子,无论是对罗熹还是罗生生,都会造成不小的挫伤。

明年年中终审就会开庭,再熬一熬,也不过就剩半年时光,对蔺安娴来说,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点时日。

“姆妈你干嘛老不让我去看哥哥!”

罗生生听她妈妈这么不咸不淡的说辞,一下就生气了。

她每次好不容易回趟家,想着能和哥哥说说话,妈妈就老拦住自己,不是借口次数用完了,就是排期不开放,要么就是律师没空档……

要不是因为蔺安娴是他们亲妈,罗生生真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做梗,要让他们兄妹遥遥相隔的。

“姆妈又伐是故意的,每个月固定要去给你哥哥付钞票,次数本来就不够用,谁让你飞老远出去读书,自己不顾家还要怪姆妈!没良心。”

监狱里定期要去给犯人勾些生活用品的采购清单,需要探视的时候亲友帮忙垫付,逻辑上看,蔺安娴说得没什么问题。

但罗生生心里还是有隐隐不妙的预感,可能是兄妹的心灵感应,也可能是周遭的讳莫如深带来的怀疑。

她觉得哥哥现在,大概率是有些问题的。

“不能再拖了,明年一定要让哥哥出来!”

罗生生在心里,暗暗落誓。

她怕再这么下去……真就没法再见到她哥哥。

母女俩经这一段,微妙间起了些隔阂。到了晚上,蔺安娴为了缓和,特意带罗生生,去到她最爱的一家西餐厅吃了顿外食。

孩子成年以后,父母那些惯常拿来讨好子女的手段,就会越来越不奏效。

但罗生生是个懂事的姑娘,她知道妈妈肯定也有自己的苦衷,如果一直生她闷气,就实在是太不体恤了。

所以席间她又换上笑脸,说了几句甜话,以此抹盖那些难解的疤,不想妈妈,再因自己而神伤。

宋远哲去西澳视察,并没有如罗生生所想的,一待就是好几天。

他20号出发,22号晚上便飞了回来,落地就打电话说要接她去德宝湾陪住。

罗生生借口不适将其推掉,宋远哲也没多加强求,只提醒她,明天别忘了一道去参加那个grace的婚礼。

挺意外的。

没想到……这些她随口提的小事,这男人居然还真就放在了心上。

23号的婚礼在悉尼边的bowral&esp;town举行,去的话,有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早上罗生生原本决定开家里的另一辆小车出发,但刚出门,就碰上了林瑜载着宋远哲堵在门口。

参加婚礼的原因,宋远哲今朝打扮地特别正式,整套丝绒镶驳的黑色brioni套装,内搭风琴褶的竖领衬衫,脖间扣了领结,头发也后梳着做了油头的造型。

这副架势,说他才是今天的新郎,也一点都不为过!

“你……是不是,略显浮夸了一点?今天34度。”

罗生生有点无语。

他也不嫌热。

宋远哲早在车里就瞥见了罗生生,看她进进出出着急忙慌出门的样子,还挺有乐趣。

她今天难得化了个全妆,穿着白色分体的小礼服,露了一小截细腰,显得身型格外娇俏。

“你朋友的婚礼,自然要给点面子的。”

这面子也太大了一点。

“哦”

罗生生收了收裙摆,进车靠他坐了下来。她一凑近,宋远哲便很自然地搂过身侧肩膀,问了声:

“这两天做什么了?想我没?”

“想死了!”

她不爽地扯了下这人搭身的左手,原本想往后甩开的,但打眼一看,蓦然间发现他中指上戴了个卡地亚的素戒,觉得有些诡异,就又拉着多看了两眼。

宋远哲一般只戴饰戒,这种素环,含义可不简单。

罗生生发呆看了好一会儿,心里不知为何有点慌,想要发问,但又摸不准该问什么。

他们到达教堂的时候,正在整备的grace看见宋远哲,满眼都是星光,她拉过罗生生,挨着耳边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罗生生被她问题吓了一跳,瞥了眼正在不远处看风景的宋远哲后,尴尬回道:

“你想多了,我妈还想我今天在你这里找个如意郎君呢!”

grace听她这么说,挪远一些,上下打量了罗生生几眼。

“这么好的男人,你不抓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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