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子苓点点头。
“以后,陆大哥费心了。”
两个人边吃边聊,从接收李迁旧部如何整顿,如何布防,如何训练军队,一直聊到如今周边几国的局势。
总之,二人有聊不完的话。
、开始(8)
天色未明,百里子苓就已经醒来。
客栈里静悄悄的,只有客栈伙计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从楼上下来的百里子苓,立马迎了上来。
“国公爷,怎么不多睡会儿,天边还没发白呢。”伙计说道。
“睡醒了,就起来活动活动。你也起得很早。”百里子苓随口说道。
“我这是习惯了。”伙计摸了摸头。
百里子苓点点头,也没多说。往大门去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看来已经有人比她还起得早。
外面黑漆漆的,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一盏不太明亮的灯笼在马厩那边闪着光,隐约的还能听到些动静。百里子苓倒不认为谁会这个时候来偷马,想着应该是谁起来了。
过去一看,刘河正在给马喂料,一边喂还边跟马说着话。
“你们赶紧吃,都吃饱些。一会儿天亮了,咱们也好赶路快些。”说完,他还摸了摸马头。
“起这么早?”百里子苓的声音突然响起,刘河赶紧回过身来,朝百里子苓施了一礼,“将军!”
“嗯。”百里子苓伸手摸了摸马头,想起了自己的第一匹战马。那是匹白色的改良马,有西域马的血统,擅长快速奔跑,那匹战马没有死在战场上,后来因为疾病死了。为此,她伤心了好久。
“刘河,跟我来北方,后悔吗?”百里子苓问道。
刘河因为防卫上都城有功,被升为千户长。如果不跟她来北方,年过完之后,很大机率会被调配去东西大营。韩祺从北楼关带过来的兵都是当年参加过埋羊谷一战,这些年又跟着百里子苓南征北战的。
这些人,对于赵启来说,最为可靠。有他们守护京城,自然无虞。
刘河的家人皆在京城,如此一来,刘河便能经常回家,对家里也有个照顾。但是,他放弃了安逸东西大营,还是追随了百里子苓。
“刘河愿意追随将军。不只刘河一人,咱们这些从埋羊谷出来的人,都愿意追随将军。”刘河单膝下跪。
“起来说话!跟我,不必那些虚礼。”
百里子苓此时挺想念陈庭,如果陈庭在,很多事情她都可以放心交待去做。虽然刘河也还行,但始终不如陈庭稳重。
想到陈庭,百里子苓就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从军不超过十年,亲手送走了很多战友。但陈庭战死,她是最为心疼的,也让她少了一个左膀右臂。
此次去接管北方,压力很大。因为,她已经从赵启的话里听出了意思,兰阳公主是不会去和亲的,如果另选代替的人被对方发现,赵启也不惜与雄鹰部一战。
所以,她不只是接管北方,而是马上要备战。
吃过早饭后,一行人起程继续往北走。只不过,他们的队伍里多了胡果儿和乙辛。
胡果儿一脸不高兴,一路上都在看陆筝,而这莫名的敌意也让陆筝觉得很奇怪。
到中午停下来吃干粮的时候,陆筝走到胡果儿身边,问了一句:“姑娘,我可有得罪过你?”
“没有!”胡果儿很不情愿地答了一句。
“那姑娘为何一直用那种眼神看我?”
“哪种?我哪有看你?是你看我好不好。”胡果儿狡辩道。
“也对,像姑娘这么貌美可爱的女子,确实值得多看几眼。”
陆筝这话有点轻佻,如果说是南陈的女子,大约也就发现了。但胡果儿是草原人,草原人对于别人说她貌美可爱,他们会认为那是夸奖,而不是像南陈女子那般,觉得这是被调戏了。
“说我貌美可爱的多了去,但不差你这一个。陆先生,娶妻了吗?”胡果儿又问。
“陆某还不曾娶妻。怎么,姑娘是对陆某有意?”
“你个小白脸,谁会对你有意。我只是提醒你,少跟将军套近乎,将军可是有主儿的。”
陆筝听到这话,先是一笑,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正跟易风说话的百里子苓,道:“像将军那样的女子,自然是深得男人仰慕的。不过,你说将军有主儿了,我可不曾听说将军订亲了。将军既然未曾婚配,而又未曾娶妻,将军还亲切地叫我陆大哥,这不算套近乎,这是投缘。”
陆筝说完还朝胡果儿眨了下眼睛。
胡果儿就算之前看不出陆筝轻佻,这眨眼睛的意思,她还是明白。
“我说陆先生,要点脸呗。不是说,你陆先生是读书人,是考过科举的,怎么如此轻浮,真是有辱斯文。”
胡果儿学着南陈人的口吻怼了陆筝一句。
“我当姑娘是夸奖我。”陆筝双手一拱,嘴角戏谑的味道。胡果儿一甩衣袖,骂了一句‘不要脸’,便走得远远的。
等大家都吃饱休息好了,再起程时,百里子苓特意打马到陆筝旁边,笑说了一句:“陆大哥,那可是朵带毒刺的花,小心毒刺扎了手,会起血包化脓哦!”
“将军这是揶揄我?”陆筝笑道。
“不,妹妹这是提醒一下陆大哥。”
百里子苓一打马,那马儿便在官道上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