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桑老二,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好这一口的。难怪我平日里那样挑逗你,你都不为所动,感情是不喜欢大姑娘,喜欢男人啊!你老实说,我那狼崽子跟着你的时候,你没打过他主意吧?”
二人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夜色沉沉,街上早已没了行人。
“将军,你大晚上把我叫出来,就为了这个?”桑吉有点无语。
“桑老二,我可不跟你开玩笑。你要是碰过他一根指头,咱俩今天……”
“今天如何?还把我的手给剁了?”桑吉突然停下脚步来。“来,剁吧!我可是手把手教他写字来着,他可就在我怀里,软玉温香,可人得紧啊……”
桑吉伸出双手,原是故意逗百里子苓,哪知道,百里子苓真的拔了剑出来,那泛着银光的剑刃就搭在他的脖子上。
“你玩真的?”桑吉意外道。
“你要真碰了他,我就玩真的。”
“你也是个疯子!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你老实说,他并不是什么隆兴记的少爷吧?”桑吉没有半点退缩,反倒直视着百里子苓的眼睛,一副他都知道的表情。
“他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的人。所以,桑老二,不管是在北楼关,还是在哪里,你都不能动他。我不开玩笑!”百里子苓这才收起了剑。
“得,我再也不问。你的狼崽子,自己看着。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可别把自己给搭进去。北楼关那点事,我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
、风云(3)
百里子苓别过桑吉,趁着夜色又去了一趟‘宜修楼’,还把那个被桑吉折腾了大半日的男倌沈清叫来侍候。
沈清长得眉清目秀,确实好看。
不过,这与百里子苓想象的还是有差别。至少,她以为这个男倌应该有一双勾人的眼睛,不然怎么能让桑老二折腾大半日才下床呢。
可是,沈清却完全是书生模样,并且自带禁欲风。这样的男倌能让桑吉折腾大半日。她莫名有点替沈清觉得菊花疼。
沈清轻轻拨弄着琴弦,一首古琴曲被他弹得如痴如醉。百里子苓即便是不懂音律也觉得十分好听。
而她,一壶茶喝到无味,灌了个水饱,听了个绕梁三日,竟是一句话都没跟沈清说。
夜半时回到府中睡下,仿佛那余音还在脑子里回荡,果真是美呀!
第二天一大早,百里子苓便去了户部。
户部给百里子苓腾了个院子出来,让她办公。这大约也是百里子苓第一回 来户部,这里管着南陈的钱袋子。如今,这钱袋子空了,南陈也就空了。
桑吉与吴安国都候在那里。见百里子苓进来,吴安国与桑吉都站起身来。
“都坐吧,不是外人。大家以后一起共事,也都随意些。”百里子苓今日换了身便装,没有穿武官袍,看着也就不像昨日那么威严。
“桑老……”百里子苓想叫‘桑老二’,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在北楼关,这可是在京城,而且还是在户部,身边还跟着这么个监察御史,说话还是注意些,便改口道:“子渊,你且去把账本拿过来,咱们今日先算一算,到底有多少欠款。另外,今日就辛苦子渊跟吴大人,把欠款在一千两以上的官员名录抄下来。”
“将军,账本已经拿过来了,就在后边这些箱子里。”吴安国说着又回身拿了两个账本递上,“这两本是按借款金额大小,由高到低排列。低于一百两借款的,暂时没有抄录其中。”
桑吉并不意外吴安国做到这个程度,但百里子苓却十分意外。
她随手翻了翻账本,这墨汁都还没有干透,看样子是才抄录完的,吴安国的用心也就可见一般。
“吴大人想得很周到,做事也稳妥,难怪得皇上信任。既然吴大人已经提前做好了这部分,那今日再辛苦二位,把这欠款一千两以上的,挨个写一封通函,今天之内送到各家去。
这一呢,是跟各位官员确认欠款的金额,让他们签字画押;二呢,如果他们有什么难处,也给我写个回函,咱们虽然是替皇上办事,但也不能把人往死里逼。这谁还没个难处,总不能因为欠这点银子,再把命给弄没了。
我呢,虽然是个带兵打仗的粗人,但这点事我还是懂的。”百里子苓又道。
“将军,咱们人手不够,今日内都要送到,还要拿回签字画押,这恐怕……”吴安国道。
“将军,我看了一下,人数不少。这送到各位官员手里,怕是都不容易,更何况还要他们签字画押。户部欠款这件事积攒多年,这些人若是真想还,怕是早还了,等到这个时候。现在估计听说我们的人去,连门都不会开,别说是签字画押了。”桑吉也道。
“子渊,你在北楼关跟了我两年,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若是怕得罪了那些官员,当初就不该捅这个马蜂窝。现在跟我说没办法,那你当初捅出这件事的时候,是想把烂摊子留给谁来收拾呢?皇上吗?”
百里子苓的强势桑吉是知道的,但今天百里子苓这番话确实让他无地自容。
“将军教训得是。”桑吉忙道。
吴安国在旁边看着没敢吱声,心想着百里子苓当着他的面教训桑吉,话还说得那么难听,怕是给他的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