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西灵侦去了几次,都无功而返,总局的调查员也来过,束手无策。
对方狡猾,实力强劲,又不惹大事,冯羌也就没费工夫大力针对。
况且鬼打墙里被割耳朵,经常被解读为是山神的惩罚,既然没有乱子,冯羌也不想把那个棘手的家伙逼的太紧……
“你到底是谁?”
那凶猴鬼气恢复很快,萎靡了一会,又活跃了起来,看向秦昆大声问道。
秦昆没有回答,主簿位置,一个腐脸鬼摇着折扇,摇头晃脑道:“扶余地师,邪丧断肠,红衣业火,百鬼化霜。我主之名,轮得到你问?”
“畜生,你又是谁?报上名来!”
牛猛可没那么文绉绉,拎起锁链,瞪向凶猴。
似乎畜生鬼对牛头马面有种天然的畏惧,山魈瞟向牛猛腰间酆都令,低声道:“蛮山斥候,夜郎鬼魈。”
夜郎?鬼魈?
秦昆一怔,前几天倒是听过,这里在很久以前属于夜郎国。
同作为斥候的剥皮来了兴趣:“好畜生,你是斥候?”
山魈冷哼:“生前被人训为猴军,很奇怪吗?老子耍过刀的!”
这就有意思了……秦昆知道古时就有驯兽异人,但是没想到还能把山魈训练成斥候的家伙。
斥候可是兵王之流,能担任斥候的山魈,肯定也是凶蛮机敏之流。
难怪上来就割耳朵,古代领军功就是凭耳朵领的。
秦昆对驯猴的概念还停留在骑自行车上,看了看这山魈的体型,差不多能骑哈雷摩托了。
逮住这山魈,那个棘手的问题就解决了一半。
秦昆翻看着卷宗,抬头问道:“十五年前开始,你就流窜在这一带对吗?”
这是岑清统计的数据,割耳朵的鬼打墙,最早可以追溯到十五年前。这一带山里,村落山寨居多,许多寨民受过骚扰。
“关你屁事。”
山魈态度蛮横,主上被轻慢,一帮鬼差火气立即窜起,牛猛、马烈、剥皮、吊死几个好战的鬼差,搓着手又准备进行第二轮毒打,被水和尚拦住。
“阿弥陀佛,你们这帮粗人,别没事就动手。”
水和尚说着,浑身鬼气氤氲,在脑袋后面凝出一轮佛月。
他双手合十,慈悲地望着山魈:“顽猴,莫调皮,给和尚说说,你为何要流窜这一带,割别人耳朵吓人?”
水和尚是英灵,浑身气息趋近于圣洁,他一脸友善的笑容,轻抚着山魈受伤的脸颊,鬼气帮助对方修补着残躯。
“咦?阿水有新鬼术了?”秦昆几个临身鬼好奇看去。
剥皮讶异:“嘶——和笑面的月华很像,不过似乎能治伤!”
常公公点着头:“精修佛法的鬼,果然不一样!”
似乎山魈的燥火被抚平,眼神不再凶戾,只是下一刻,山魈一口咬在了水和尚手腕。
水和尚杀猪一样的声音响彻衙门,那山魈被牛猛、剥皮几个强行掰开嘴巴,水和尚的手才抽出来。
“杀千刀的!《西游释厄传》里的和尚和猴子不是相处的很融洽吗!!!放开我,贫僧要渡了他!”
水和尚抽出剥皮的朴刀朝着山魈冲去,急忙被大家伙拦下。
“使不得!阿水,别冲动,坏了修行!你是英灵,英灵啊……”
水和尚猛然转头:“西夷的,帮我拿大炮轰了这畜生,我给你钱!”
衙门角落,秦昆新收的火炮鬼与这气氛格格不入,也就没参与,忽然发现水和尚朝自己下令,眼角抽搐,无助地望向秦昆。
秦昆被吵的头大,把水和尚收回城隍令,无奈看向堂下:“好了,你把我麾下脾气最好的鬼差都惹了,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要不然的话,这群人会报私仇的。”
“我没杀人!你们凭什么报仇?!”
“说了是报私仇……你把他咬了,其他人作为朋友,难道不能揍你吗?”
秦昆说罢,牛猛一棍子打在山魈天灵盖上,刚刚恢复大半的鬼王都吃不住猛然一击,被打的七荤八素。
一个牛蹄凶猛踩在山魈两腿之间,离要害就差三公分。
大地一颤,山魈打了个哆嗦,牛猛喷出粗气,闷哼道:“给你十个数,告诉我为什么玩鬼打墙,割人耳朵!不说清楚,后果自负!”
牛猛没等山魈同意就开始倒数:“十、九、八……”
山魈急了,这群家伙,好像真生气了……自己还想在乎一下鬼王的尊严,却发现牛猛已经数到了‘五’。
山魈急忙道:“我死后没供奉,割耳朵是吓他们!让他们以为山神降怒,在蜃界里让他们回家摆上供奉便相安无事,一般会给那帮人露出我的面目,我本是山魈,被他们认为是山神的化身也未尝不可,他们喊我名字,供奉祭拜,我就能享受了,就这么简单!”
牛猛数完,一棍子敲在山魈后脑勺,这是法器,打鬼很疼,山魈眼泪被打出:“你言而无信!”
牛猛撇撇嘴:“别废话,你超了三个数!”
想不想当官?
黑夜,衙门。
身披红袍的判官砸吧着嘴。
很简单的一件事听完了,怎么判是个问题。
要渡了他?
渡了也没什么问题。
或者放了?
放了也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