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但真正的到了最后关头,加纳始终还是迟疑了,因为他不确信自己所牺牲掉的一切会不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此时他已经完全成了废人,身体连颤抖都无法做到,隐隐已经传来一股腐烂的气味儿,只有眼睑还在抽动着。
“我以我的灵魂起誓。”
卢卡平静说着。
加纳目中闪过绝望,卢卡明白,这并非是他拒绝了,而是他接受了自己马上就会死的事实。
随之,卢卡排出怪物脑液注射器内的空气,最大剂量的注射进了加纳的体内,供给他最后的活力。
只见慢慢的,加纳手指头能够抽动,然后卢卡将纯粹的深渊之力灌入其中。
顿时。
加纳的思绪飞越这片充满罪恶的广袤土壤,这被燃烧得只剩余尽的悲惨世界。
饶是冥王也是眉头紧皱。
即使是在他的一生中。
也从未听见过那样声嘶力竭的凄惨悲鸣,就仿佛是在从嘴中呕吐出灵魂。
最终他找到了卢卡要找的人。
同时。
思绪最后停留在了第三毁灭区,那个救世军的防空洞内。
达蒙。
这个名为达蒙的第一科探员,在和sct作战时,他失去了自我的思想,在卢卡的控制下,被植入狂暴的思想,成为了只会听令行事的战斗机器。
他的家人,就是他作为在人世最后的锚点。
毁灭日之后,所有故人都已经丧生,他也信仰崩塌,和救世军的人一起变成狂人,但在卢卡归来之后,两种同样深刻,同样令人沉沦的声音不断徘回在他脑内。
这种自我折磨着的无形压力。
在深渊的侵蚀下,无论怎样坚强的人都无法抵挡。
而现在,他终于在狂暴的煎熬中被压垮,转变成了一头,无智的,混沌野兽。
沉沦于人类并不知晓的动机。
屠戮完了身边所有事物,在一种原始饥饿的促使下,甚至吃掉了自己的脑子,颅中也长出囊袋,内里流淌着深渊。
他的妹妹,躲在一个安全屋内,里面有着物资,终日在惶恐下度过,期盼着加纳能够早点回去。
沦为血兽的达蒙仍未离去,在周边地域徘回,有时候会冲撞她所在安全屋的厚重闸门,但因无智,又会快速离去。
周而复始。
随着加纳浑身骤的脱力,脑袋斜侧着耷拉在一边,完全停止了呼吸的同时,也失去了所有生命体征。
他已经死了。
而卢卡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但是,他并没有打算去第三毁灭区的那个防空洞,这并不在所有正确的步骤之内。
卢卡早就什么都不剩了。
他已经连用来背弃的灵魂都已经献祭了。
接下来他要去找。
sct最高通缉犯。
……
……
……
第一毁灭区。
自由城旧址。
地下酒馆。
这里一直无人敢来扰其安宁,哪怕是再强大的感染者组织,亦或是救世军,更是别的什么。
因为这里有着对策局的庇护,至强之人,胧的庇护,尽管他只出过一次面,但那已经够了。
对策局在最后,保护着力所能及,能够保护的所有人。
而所有侥幸抵达这里的人,绝对不会被放走,抵达这里的感染者,也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最后避难所的事并未扩散出去。
这里成了最后一片净土。
地下酒馆内无比的热闹,在废土这是罕见的奇景,一堆人有说有笑的聚在一块饮酒,这是敢都不敢想的事。
之所以今天氛围如此高昂的原因是,在场有一个博学的学者,他几乎能够回答人的所有问题。
在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世界,他们竟然罕见的对多种不知所谓的东西产生了兴趣,只不过提问方式非常怪异。
“嗯……绝对真理是存在的。”
“但物理宇宙中不存在可以爬到它所在位置的梯子。”
断了一只手,装着粗犷质感机械臂的学者,回答着这些人的问题。
“等等……”
“我知道真理,物理公式,公式是不会骗人的,f=a,这就是真理。”
“你的主业只是……考古学家。”
“众所周知,考古学家不能算知识分子。”
一浑身刺青的大汉反驳着。
“牛逼兄弟,你才是真正的火箭专家!这是啥意思,other fucker的意思么,哈哈哈。”
大汉身旁的几个人附和着,对他们来说第二定律都是外天空语言。
学者并不在意。
“并不尽然,其中有着很多未考虑到的因素。”
“这个公式的唯一意义在于指定每个符号代表什么,以及它们之间的联系。”
“是不考虑运算方法是怎样的,就直接拿来用。”
机械臂男人平静说着。
“擦,那什么是他妈的运算方法?”
“数学。”
“抱歉,请别说了,我对数学过敏。”
一个地痞说着。
学者点了点头,直接跳过了这一环节。
“数学也不具备所有的要素。”
“它只考虑用什么关系来连接f,,a,然后画上=号。”
“并不知道等于这个符号的含义是什么,就直接拿过来用。”